钦差大人坐轿,这是有规制的,除非是微服出行,否则,这都是要按照规矩来的。
还有文官可以坐轿子,武官是不允许的,孟岩虽然是锦衣卫的武官,可他现在担任的是钦差,也算是文官。
四品文官,按照规矩,用轿夫是四个人就够了,如果加上钦差两个字,那就不同了。
那么就需要八个轿夫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八抬大轿了。
而且轿子也是有规格的,尤其是轿子的顶盖,普通秀才生员之类的,只能乘坐绿顶的轿子,四品以下官员蓝钉子,红顶子的一定是高官,还有轿帷颜色都是严格规定的,明黄色是只有皇帝一个人能用。
按照规矩,孟岩可以享受八个轿夫抬轿子,以及红顶子的大轿,还有鸣锣开道!
这个也是有规矩的,一般知县是鸣锣七响,知府九响,钦差大臣是十一响。
这玩意儿有点儿向后世接待外国领导人访问似得,什么级别,鸣多少响的礼炮。
这多一响,少一响都是要追究责任的。
逾制用锣这可是大罪。
其实坐轿不见得就是一件舒服的事情,这道路平的话,还好,道路不平,如果轿夫的技术高超的话,那还能好些,万一临时抓丁,坐轿子还不如走路呢。
那会把你隔夜饭都颠出来。
不过有些东西,习惯了也就好了,身体会自然的调节的,习惯了在马背上颠簸,坐个轿子就没什么难了。
孟岩在大同第二天就接受了汤溁留下的监察御史府的全班衙役,轿夫自然也都留下来了。所以,一切都是现成的。
不过孟岩并不像那么招摇,轿夫四个人就够了,轿子也是原来汤大人留下来的,凑合着用就是了,时间上也来不及。
至于鸣锣开道。这是扰民之举,孟岩直接都给否决了,除非是重要场合,需要摆这个阵势,显示一下威风,这个都不需要,还没见哪个官员外出天天这么干的。
所以,这样一来,孟岩一行人数缩短至十个人。算上他,才十一个人。
城南大校场。
旌旗飘飘,参加会操的数千边军已经集结完毕,一片肃杀,那紧张的气氛令人忍不住喉咙发干。
这里聚集兵马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就已经让胆小的人吓的心惊胆寒了。
如果是数万,数十万大军一字排开,那是怎样壮阔的情景!
每一支队伍都有自己的旗帜。号旗联络旗令旗牙旗等等,还有牙旗。牙旗代表一支军队的灵魂,是全军的象征,牙旗若不倒,说明主将尚在,牙旗一倒,表示这支军队的领军将领战死或者战败。这支军队军心就会溃散。
牙旗是凝聚军心和战斗力的,作用无比大。
军队出征之前的“祭旗”仪式,就是祭的牙旗,保佑平安以及出兵必胜。
还有将旗,这是代表每一个可以单独作战的队伍。至少有独立领军的将领才有。
校场东边,坐东望西,一座土垒的台子,砖头包砌,两边有砖石铺成的台阶!
台子高起码有十米,两侧十几面牛皮大鼓一字排开,镶金丝的暗红色三角旗帜迎风烈烈作响。
将台之上,数十道人影分列左右。
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
“怎么回事,这是主帅升帐点将的号角声?”孟岩有些惊讶,算时辰,自己应该没迟到才是,难道会操的时间提前了?
“快点儿!”孟岩催促一声,这要是打仗,误了点将的时辰,那是要掉脑袋的。
校场戒备森严,任何人等不得随意靠近,否则以通敌细作论处。
孟岩一行在校场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在校验了孟岩等人的身份和邀请令之后,那把总才将孟岩一行放了进去。
好大!
一眼望去,这校场面积起码有七八个足球场的大笑,容纳十万人不成问题。
等孟岩赶到点将台的时候,大同总兵官,征西前将军,武进伯朱冕已然落在帅位之上,完成了点将过程。
未得允许,孟岩可不敢上那点将台,默默的站在台下,垂首而立,眼观鼻,鼻观心。
只是他那一身蟒袍玉带太过刺眼了,台上的边军将领哪一个不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他们都没有皇帝亲赐蟒袍的荣耀,反倒这也一个小年轻,不但官居高位,还赐了蟒袍。
凭什么,于是台上众将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发作了,冲着孟岩手一指,喝道:“你是什么人,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