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涵澜秀眸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地神色!这分明是极为高深地武功境界。
这还是李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东方涵澜面前显露武功。东方涵澜绝没有想到李兰的武功竟然是如此的玄奥至不可琢磨。千年武学世家出身的东方涵澜眼光自然非同一般。万万没有想到,李兰的武功竟已经臻至后天的极峰境界。
东方涵澜虽然早就知道李兰也通晓武功,而且颇为不弱。但如何能想到,李兰竟会如此的高明,如此才华,如此武功,如此绝代之容貌!环顾当今之世,又有几个女子可以比拟,又有哪个男子能不为之倾倒?!
东方涵澜油然生起一股浓重地挫败感,她早倾心李义,也知李兰与李义的关系,更知道李义对李兰用情极深!但李兰名义上的身份毕竟是李义的侍女。所以她虽然嘴上称李兰为姐姐,但心中却是隐隐以李义的正室自居,便是之前听说天罗皇帝罗伟赐婚于李义,她也并不在意。区区天罗公主还真不放在她东方大小姐眼中。但今日真正得见李兰神技,才真正察觉自己最大的对手,竟是李兰。
在东方涵澜愣神的时候,李兰已经作画完毕,回到了东方涵澜身边,见东方涵澜在那发呆,尚以为她是惊讶于自己的画技,失笑道:“涵澜妹妹,你怎么了?不用那么惊讶的,兰儿的画技尽是公子所传授,奈何资质有限,止步于见山不是山的境界,却远不如公子见山仍是山的境界多得多!”
东方涵澜又是一惊:“兰姐姐的画工神乎其技,难道义哥的画技竟还在兰姐姐之上?我前时也曾见义哥展露画技,虽然高明,却也不过与姐姐在伯仲之间而已,那见山不是山见山仍是山又是什么?”
李兰又失笑道:“公子惯会扮猪吃虎,何曾显露过真正的实力,兰儿的技艺尽是公子所传,难道公子这师傅反而不如我这个徒弟吗?”
李义呵呵一笑:“所谓见山一说,便是画境之意,寻常画技充其量只得惟妙惟肖之地步,断难以稍窥此等高妙境界,而兰儿画境已有小成,为见山之初段----见山是山,当可将所见之事物,形神兼备的画于纸上,而兰儿则又高出一筹,是为次段的见山不是山,即心中有画,随意可得……”
东方涵澜素来醉心画技,今日虽知李兰对己之地位威胁颇大,却也知李义亦是真心对待自己,又素来与李兰相善,倒也没太当回事,尤其又听闻了如此高深的画境,下意识的追问道:“那见山仍是山又如何,义哥你到什么境界了?”
李义淡淡道:“我的境界却是见山仍是山,超越了你的执迷以及兰儿的顿悟境界,画就是我,我已是画的地步!”
东方涵澜听得似懂非懂:“好象听懂了,又好象完全不懂!你说得很似是武功的境界!”
李义笑道:“世间万事万法,若真正到了高深境界莫不如是,武功画技,尽在此理之中,且看我也来作画一副,若你能看明白就看明白了,若看不明白那就……”
东方涵澜心念连转,竟忘了回应。
李义嘴角仍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洒脱微笑,袍袖一抖,宣纸再次挂在墙上,李义手掌虚空一抓,蘸满了墨的笔蓦然到了手中!没有丝毫迟疑,就在东方涵澜开始看到李义的身子轻微的一动之时,李义已经奇迹般的出现在悬挂的宣纸对面,手中毫笔已如开天辟地般重重画下第一道浓墨的一笔。
如果刚才的李兰是予极慢于极快之中的话,那么现在的李义又要高出一筹,竟是予极速于不动之中,这是何等的超凡功力。
这一笔,在东方涵澜的感觉之中,便似一柄破天长剑斩破了天地,猝然划下!又如一条漆黑的夜空突然闪过一道破开天地的闪电,那璀璨的光芒足以照耀古今。
简简单单的一笔,但那浩浩雄浑的气势却是破纸欲出,充满了令人惊心动魄的感觉!东方涵澜一见便不禁神为之夺!心旌动摇!整个心神全被这一笔吸引了过去。
是李义在作画?!又或者是画成就了李义!?
李义身子端然屹立,不动如山!眼神执着而专注,手中毫笔毫不停顿,刷刷几笔,已经是万里江山跃然纸上!而本人也如渊岳峙,巍然不动。
这一瞬,李义似乎已经和画完美的融为了一体,这简直是令人无法置信的神迹!而且不仅如此,画中犹有武功的存在,而武功却以尽数融进画中,单是这种境界,已经是独具匠心,就武功来说,竟然具有了开宗立派的宗师级实力!而李义,却不过是一个少年而已。
这等在东方涵澜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却又偏偏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东方涵澜眼前。
东方涵澜眼花缭乱之时,李义已经不知何时将笔放到了桌案上,来到她身旁。
“感觉如何?”良久,似乎怕打破东方涵澜的沉思的心境,李义轻柔的问道,语声飘渺,便如春天浩渺柔丝般的雨滴,无声无息融入了大地般渗进了东方涵澜的思绪之中,既不至于让她从那玄奥的境界之中惊醒,又清清楚楚的让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一副绝妙的山河图,一套凌厉之极的剑法,一种玄奥的内功心法……还有…一种一往无回的磅礴气势,画中还有你的思维,你的一切,真的是和画融为了一体,这这是什么样的境界啊……”东方涵澜眼睛凝注在画上,神思不属,梦呓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