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公子说的确实是大有道理!”一刀道:“今日确实是大大开了眼界,这才是高手啊,处变不惊,手足死伤遍地,如若不见,好心性。”
“嗯,看,西门辉这一剑稍稍偏左了一点,若是剑出之时便沉腕垂肘,剑势再低两寸,王源空必会受伤,届时便可任由鱼肉了,可惜啊……”
彭飞细细揣摩着李义所说之剑招,有些疑问道:“可他在出剑之时,脚下走奇门,入乾位,乃为虎步之形,提膝已尽,若是沉腕垂肘,岂不是有所妨碍?”
“笨蛋!”李义怒道:“虎步提膝之时顺势外展斜踏,岂不就是象步?那样一来,虎步转象步,不仅全然没有阻碍,而且此招威力必将再加大倍余,无论是沉腕垂肘还是提手反撩抑又或横削变斩水之势,均是随心所欲,这才是完美的一招!”
一刀等六人一起躬身受教,场中两人豁出了性命在生死搏杀,李义却趁这个机会竟然教起了徒弟。东方涵澜不由得为之啼笑皆非,连眼前地恶心事物都抛在脑后了。
李义等人所说的话一句一句均传入了西门辉的耳朵里,不由得为之大惊失色!这个纨绔一般的人物竟然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招数的时候,便敏锐的指出了招数之中的漏洞,每一句话均是中肯之极,并且接着便说出了解决的办法,这是什么样的眼力??
朝闻道,夕可死矣!!
单从这份眼力来看,李义便已经是具有了一代宗师的实力。不由心中黯然长叹:有如此实力的人物,岂是区区一个西门世家可以招惹得了的?那个除了惹事什么都不会的不肖子弟,究竟是招惹了怎样一个可怕的人物?!
家主啊!恐怕西门世家便要因为你这一个错误的复仇决定而烟消云散了……
他心神微分之下,剑招不纯,高手过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王源空瞬间便占了上风,攻势愈加凌厉。
西门辉牙根一咬,对王源空刺向自己胸膛的长剑不闪不避,手中长剑凝成一道白线,反手刺向王源空心脏。
既然无法逃脱,那便同归于尽吧!也胜于被敌人抓住受辱而死,西门辉眼中闪出决然的神色,感受着冰冷的剑锋深深地没入了自己的胸膛。
王源空眼中同样闪过一丝解脱的神色,由于他的长剑乃是先一步刺入西门辉胸膛,西门辉同样刺向他胸膛的长剑已经是偏了少许,如此便当杀而不死。但这位绝代杀手却在剑锋临体的刹那,硬生生将身体挪了一挪,用自己的心脏正正的迎住了西门辉的剑尖,却是求痛快一死。
一切的动作均已静止!西门辉长剑深深插入王源空胸膛,在他胸口的相同位置,王源空的长剑也已透体而入。两人呼吸已绝,双眼未闭,握剑的右手依然紧紧握着剑柄,人已死去,但两具尸体竟然互相支撑,牢牢地站定在原地,纵死,也不倒下……
李义长叹一声,向两人依旧站立的身体肃容深深一礼:“两位倒不愧为磊落好汉,李义佩服!两位安息!”站起身来,李义转过身去:“愿我们,来生再做仇敌吧!”
如此坦然赴难,笑对生死,表情依旧如此淡然的,普天之下,能有几人?一刀与彭飞等人眼中也均是浮上一层由衷的敬意,纷纷躬身对着两具尸体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李义举步离开,口中淡淡道:“纵是敌人,却也可敬!传令风神堂,不可轻慢,厚葬二人!”
众人离开之后,就在三帮人马激烈厮杀的街道旁边,一棵粗可及三人合抱的大树之上,一个淡淡的影子,只一闪便再无踪迹。
竟然始终有人在树上旁观着这一切,而以李义的超然功力与李兰的敏锐六感竟然也没有发现,此人该是何等的功夫,当今之世何人有此功力?!
此时已过了午夜,宜春楼之中一片寂静,唯听得东方三爷的呼噜声音忽粗忽细,忽长忽短,宛若音乐一般不断带着固有的韵律持续不断地响起。
极乐阁之中,西门世家此次前来天罗的领军人物,西门世家第二号实权人物西门埔懦不若面沉如水,端坐椅上,面前几上,一杯香茶早已没有了半点热气,显然这位西门二爷根本便没有喝茶的兴致。
对面,西门庆焦躁的转来转去,口中不住嘟囔:“怎么还不来?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去城外办事都该打个来回了吧?”
旁边,溜子怯怯的坐在一边,眼神随着西门庆的身影来回转动,讨好的道:“想来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辉大爷做事一向稳妥,不会出什么事的,公子现在或者该考虑等下如何玩弄那几个玩具。”
西门庆点了点头,微觉心安坐了下来。抬头望了溜子一眼:“我知你小子必有古怪,可有什么好东西献上?”
那溜子诡异地一笑:“公子曾言,今日在作画弹琴地两位姑娘,不但才华出众,而且眉秀目凝,风骨必然坚贞,轻易不会就范,若要寻死觅活,未免无趣,若是用强只怕会唐突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