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城内走走停停,这女人不知在看什么,东张西望。
忍了忍,魔主大人还是出口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话一出口,抱着他的单九诡异一笑,突然就停在了一户人家后院。
飞身跳下墙壁,院子里还有人在。然而她丝毫不顾,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那户人家的牛圈前。魔主余光瞥着四周,不清楚这人想做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捏住,然后脑袋转向了牛棚。
单九指着前方一只身形壮硕奶水充足的母牛,高兴道:“看见没,它是你以后的衣食父母了。”
魔主:“……”
………
锦州,沈家天玑苑。
沈蕴之稳住了华裳裳的伤势,立即启程赶往天衍宗。
这些时日,为了稳住徒弟的伤势,沈蕴之很是费了一些功夫。不过好在华裳裳的体质这些年被他洗涤得不错,伤口恢复也算可以。
修炼无岁月,眨眼就十几日过去。平常这几日自然不算什么,只是这回事情闹得有些过了火。单九那日头也不回地从沈家离开,沈蕴之说不上来怎么,心中却有些不安。
虽为修真世家,沈家却还保持着凡尘世家的做派。此时沈云之的马车赶到主峰,如往日那般走,却被拦在了落花院之外。
落花院是单九的住处,名字有些酸腐。是当初建成之时沈蕴之随口给取的。五百年来,沈蕴之是想进便进,想出便出的。这还是他头一回被门童拦下来。心中不悦,但却知自己有错在先,不好强闯。沈蕴之只能按捺住脾气道:“传信进去,就说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更名为《穿成师徒恋的圣母女配》了,呜呜呜呜,实在是太冷了,给我一点关怀啊胖友们!!
第五章
落花院虽然名字诗情画意,其实不过一个光秃秃的荒草园子。
院子的主人沉迷于修炼多年,也没招收过弟子,这院子从建成起便一直荒废着,从未打理过。沈蕴之负手立在院门前,静静地等。那满院子未经修剪的草木枝繁叶茂,越过院墙重重地垂下来。这野蛮疯长的模样,就像院落的主人,不修边幅却充满蓬勃的生命力。
等了片刻,不见看门的弟子进去禀告,沈蕴之眉头蹙起来:“怎么不进去传信?”
平素很是殷勤的弟子此时恨不得白眼都翻到天上去。
他往日巴结,不过是因为仙尊喜欢姓沈的。结果这姓沈的不识好歹,大婚之日抛下他们仙尊非要去救那烦人精徒弟。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仙尊成了天下笑柄!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人为了离开,一掌劈在仙尊身上,下手毫不留情。
“仙尊不在,”弟子把这门,“月见真君请回吧。”
门童的态度变化沈蕴之并非没感觉,只是他今日是来负荆请罪的,态度自然得摆正。
沈蕴之舒展了眉头,淡声道:“本君今日前来,是为大婚之日的唐突之举道歉,也是为重商与你家仙尊的成亲事宜。你不必刻意与本君为难,本君既然来了,必然是诚心诚意道歉。”
本以为他这一番软话说出口,看门弟子的态度会软化。谁知弟子更不耐烦:“都说了仙尊不在。”
沈蕴之脸瞬间沉下来。
守门弟子顿时一僵,咽了一口口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沈蕴之毕竟是化神期的大能,真要论,修为比单九还高出一截。再者,他不仅是沈家家主,也是跟掌门同辈份的天衍宗师叔祖。跺一跺脚,整个灵界都得掂量掂量。此时放下身段与他一个小小守门弟子说话,已经算是屈尊降贵。
此时见他发怒,守门弟子不敢放肆:“……回禀沈师叔祖,我们仙尊确实不在院中。自大婚当日被羽西真人带走以后便再没回来过,弟子当真不知仙尊的去处。”
沈蕴之放开神识迅速覆盖落了花院。片刻后睁开眼睛,他眉头拧得打结。
确实不在。
“等你们仙尊回来,告诉她本君来过了。”既然单九不在,再多纠缠也无意义。负荆请罪之事,还得单九回来当面再谈。
留下一道传信符,沈蕴之便转身回了马车。
事实上,那日大婚之日仓促离开,落的不仅仅是单九的脸面。单九乃天衍宗掌门落缘剑尊的师妹,五百岁便步入大乘后期的瑶光仙尊,对外也算得上天衍宗的门面。落她的脸面,等同于落天衍宗的脸。那日各派道友齐聚天衍宗,众目睽睽之下那般行事,天衍宗一众自然也成了笑柄。
沈蕴之叹了口气,放下帘子:“去天启峰。”
赶马车的道童一甩鞭子,拉车的妖兽四蹄腾空飞天,飞向天启峰。
天启峰在天机峰的不远处,就隔着一道山脉。沈蕴之到天启峰时,刚巧碰上骆玉敏从外面回来。骆玉敏一看沈家的马车,拔出腰间软鞭便一鞭子狠狠挥出去。
鞭子噼啪一声脆响,马车应声而碎。
只见空中一道白影闪过,马车之中的沈蕴之飞身躲过,飘飘然落到了地上。
“你还敢来!”
沈蕴之一身月牙广袖,玉冠乌发,还是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肩膀落下斑驳的光影。他侧身站在树下,神情疏淡,平淡得仿佛无事发生。骆玉敏见状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银牙一咬,她手腕使力又一击冲着他的脑袋甩去。
沈蕴之知她心中恼火,此时任由她出气,只躲不攻。
两人就这般一个狠辣的攻击,一个身影飘忽地闪躲。眼看着天启峰这一片树木七零八落,倒塌一片。院落中传来一声厉喝:“都给我住手!要打滚出去打!”
打得正欢的两人同时住了手,黑着脸的落缘剑尊从门里走出来。他几步走到两人近前,瞪了一眼杀红眼的骆玉敏。骆玉敏冷冷一哼,余光见沈蕴之居然毫发无伤,顿时脸一阵青一阵红。有心想给他一个教训,但在掌门严厉的等时下,只能心有不甘地收起了鞭子。
扫了一眼满地狼藉,掌门转头看向沈蕴之,态度格外冷淡:“你来这作甚?”
沈蕴之一愣,虽然也是沈家人,自幼与师兄弟们聚少离多。但因师从同门,与天衍宗的师兄弟们一直以来关系还算亲密。几百年的相伴往来,众人皆知他寡言少语的脾性,素来对他都颇为照顾。这还是头一次,掌门师兄对他如此冷淡。
敛了敛心神,沈蕴之忙上前说明了来由:“蕴之今日前来,是来给宗门一个交代的。”
其实不比沈蕴之说,在场几人闭着眼睛都清楚他缘何而来。大婚之日闹出那么大的笑话,谁的心里都不好受。骆玉敏冷哼:“做都做了,现在才来装模作样有何用?真是有够恶心人的!”
沈蕴之也不恼,当下撩了袍子便当着掌门的面跪下来:“蕴之自知有错,请掌门责罚。”
他膝盖着地的瞬间,骆玉敏与掌门神色齐齐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