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洗漱休息完毕,寻了件衣衫换下,便在梁发的陪同之下,提步去后宅看望岳灵珊。
此时她距离筋脉断绝已有一个多月,将近两月的时光,她几乎不饮不食,每天只能由女弟子们强行喂下一点汤水,再用内功帮助她引导至肠胃之中。
但她身上包裹的那层琥珀状的蛋液却在不断变薄,好似为她提供了养分一般,是以虽然沉睡不醒,容颜倒也不见枯萎,看上去便好像常人睡熟了一般。
据梁发所说,她体内筋脉渐渐复原,但何时醒来,却无人知晓。
齐御风看着她的脸颊,心中暗暗自责,所幸她xing命无恙,当下与照顾她的师姐交谈一番,便转身到厨房吃饭。
吃罢这早饭,却已经快到了午时,他与梁发两人寻了一处清幽的松林,便开始切磋。
华山派自上次变故之后,一切事务便由梁发主持,他处事公平,做事却是小心谨慎,一向深得爱戴。
可是如若令狐冲久久不归,他武功又被诸位师弟超过,难免不美,于是齐御风便想由他开始,逐一调教武功医道通天。
两人斗了直有上百招,齐御风只守不攻,暗暗体会他武功根底,觉察出这梁师兄虽然对jing巧剑招的悟xing不算太高,心算的资质也属平常,但剑法中势道锋锐,威势逼人,若是走纯阳至刚一路,刚到极处,想必也应该有一番造化。
当即两人收手之后,他便开口说道:“梁师兄,我另有一套剑法,威势极大,所谓他山之玉,可以攻玉,咱们共同参研一番如何?”
梁发就是再木讷,也知道齐御风剑术已然超过他太多级数,所谓“共同参研”不过是传他上乘剑法的借口,当即便点头答应。
于是齐御风便将早已想好的一套泰山派的“五大夫剑法”一招一式,教给了梁发。
他下山这前几天,修习剑术已到了一个瓶颈,于是便将五岳剑法的剑招,都略微看了一遍,其中这套五大夫剑法,招数古朴,内藏奇变,每招击发,都如苍松翠柏,虬枝斜出,有一股苍然古意,jing要之处,不在破招制敌,而是全在运劲发力,凭劲强力猛取胜。
遇到敌人时,不管对方招式如何jing巧变幻,令人眼花缭乱,只要一路老老实实地使下去,剑招始终无尽无漏,以一股刚猛迅捷,亢奋凌厉之力,便能一准地克敌制胜。
梁发得了这套剑法,又惊又喜,觉得这套剑法正合乎他本xing,当即便一路练了下去。
齐御风对这套剑法虽然只是略微一览,并没有深加研究,但他此时既然已经jing研了独孤九剑,一法既通,万法自通,便在一边又结合了独孤九剑的剑意一招一式地加以指点。
齐御风指点过后,便看着梁发自行练剑,第一遍之时,觉得他还尚有些迟疑,不够果决狠辣,第二遍时,便发现已经像模像样,有了一番气度。
等到他呆得无趣,绕着松林转了几圈,将独孤九剑的口诀默背了几遍,回来再看,却见他出剑之时,俨然已经jing气合而为一,有了一股磅礴之气。
当下他不禁又惊又喜,心道岳不群这人教徒弟不行,眼光却是不错,他各个弟子,几乎都有成为一代高手的潜质,可惜他似乎有藏私之嫌疑,未能尽心尽力的传授,否则这梁发三十多岁,若是jing心培育,仔细教导,那还能只有先前那点微末功夫?
梁发见他回转,当即停驻脚步,心中也是激动万分,他所得这套jing妙的剑法还在其次,许多困扰多年的武学道理,方才被齐御风一一详加解答,可当真让他有恍然大悟、如梦初醒之感,当真是听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世外桃源空间全文阅读。
他心中喜悦,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当即看齐御风笑吟吟的看着他,便问道:“齐师弟……这……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
齐御风挠挠脑袋,心说我只知道这是泰山派的五大夫剑法,其余的我哪里知道,当即笑道:“就叫一、二、三吧,我也懒得取名字。”
梁发一听此言,当即惊道:“这剑法是齐师弟所创?”
齐御风笑道:“我哪有那般本事,前辈教的,前辈教的。”
梁发将信将疑,却也不便多问。
齐御风心说,此中缘由,你过几ri便知,我先卖个关子。
他方才转了一圈,心说若是想将华山派整体提一个层次,却也还要根据个人特点不同,先jing练一套上层剑法,然后才能徐徐图之,学习独孤九剑的剑理,剑意,否则便如同小学生进了科学院,老童生进了翰林苑,别人说得再天花乱坠,满口真言,你也得听得懂不是?
那独孤九剑只有剑诀,并无其他详细讲解,他自己从中所琢磨出的道理却有一半都是借鉴长白剑经所悟网游之厄运先生。
那长白剑经上的武功,当年他便是给苗人凤讲解了千遍,jing微奥妙之处,都说不大清楚,是以只能让他们自己先学些五岳剑派的高明剑招,ri后再一层层体悟了。
而自己现在,只能教习他们剑法基础,说明大致招式如何,效果如何,应该如何使劲运气,在关键之处指点一番,避免他们走上了歪路,至于其中原理奥妙,便各凭缘法了。
梁发如此反复练剑,直至黄昏,渐渐斧凿痕迹尽去,逐渐端凝厚重起来,齐御风看了半天,也不禁暗自点头,觉得如此下去,不出三月,可能自己使这套剑法,都不一定有如此神韵了。
正当此时,突然梁发身形一晃,脚下便一个趔趄,齐御风赶忙上前,伸手yu搀,梁发定一定神,摆手以示不用。
齐御风急切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梁发缓缓喘匀了气息,摇头道:“这剑法太耗劲力,我任督二脉初通,腰脚酸麻,可能是有些支持不住。”
齐御风点点头道:“是了,这剑法刚猛无俦,若是使力不当,难免回伤自身,师兄还是歇息一阵,缓缓图之。”
两人当即席地而坐,回气修整。
梁发坐在地上,仰望华山群峰,感叹一声道:“大师兄眼下行踪不明,劳德诺又消失不见,小师妹虽然筋脉渐渐恢复,可是却依然沉睡不醒,每ri都只靠这那蛇髓汤补气活血度ri,华山派眼下只凭借你一人支持,我们几个当师兄的,都心生惭愧啊。”
齐御风道:“师兄说哪里话来,咱们既然同属华山,自当相互扶持,等大师兄回来,咱们便去挑了嵩山派,给小师妹报仇雪恨。”
梁发猛然一惊道:“挑了嵩山派?齐师弟……”他方一开口,却又停止不言。
他学这五大夫剑法,不过几个时辰,可这剑法招式简明,而内蕴jing深,正合他这般内功有根柢而个xing淳朴之人,这几个时辰,已得大要,胜过他三五年的摸索苦练。
若是华山之上,每个人都经过这般指点,过上三五年,挑了那没有了十三太保的嵩山派,似乎也并非不可能系统很忙。
齐御风神气飞扬,眉毛一振道:“嵩山派始终是我华山祸患,此时不除,他ri定然又生大祸,所谓斩草不除根,chun风吹又生,人不狠,站不稳,师兄你可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他素知左冷禅野心勃勃,其图甚大,绝容不下华山派的崛起,是以华山派若想复兴,第一个障碍,便是这五岳第一派。
梁发沉吟片刻,皱眉道:“可是……咱们毕竟同属五岳剑派,眼下在江湖上并未撕破脸皮,若是大张旗鼓,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