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眼中闪过一抹惊诧,说道:“那……”
齐御风道:“不错,白茶夫人是武当功夫所杀,范遥大师是贵派指力所伤、而空智神僧却是明教的大九天手所害,山上这百余人中,能够探查出来的,也有不少是我三派武功所为。”
空明听到这话,腾然立起,眼中神采变幻,怔怔的看着前方。
齐御风、张松溪、空明等人坐在房中,过了好半天,空明和尚才道:“阿弥陀佛,据我所知,这大力金刚指法、百余年前便已经流传到了西域金刚门中,当年苦慧禅师创建西域少林、也曾带走了一部分心法秘籍。”
齐御风见他如此先推脱自家责任。心道,怪不得见闻智性神僧之后,这空字辈的和尚一个个老迈昏庸,一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
于是他反驳道:“空明神僧,这西域金刚门的大力金刚指,在下不才,却也曾见识过,两派武功虽然同源,但内气发力却不是一个路子,是以大相迥异,此等细节,你不能不知罢?”
空明嘴角带着冷笑,道:“武功一途,精微奥妙,少侠武功再好,却才练得几天功夫?”
齐御风听闻一笑,口中道:“那金刚门的人物,伪装成西域少林寺出身,叫甚么空法和尚,估摸着名字也是假的,他当时使的……嗯。”
齐御风略一思索,当即手指接连在先前虚点了几下,只见他指法之中大巧若拙,绵绵不绝,每一处破绽中都隐伏着厉害无比的陷阱,每出一招,便向前进了一寸,最奇妙是他一招招使的急速无比,而偏又清清楚楚,刚猛中暗藏阴柔,已到了返璞归真,炉火纯青的境界。
空明眼见齐御风手指连颤,灵活无比的进攻了十几招,指力破空之声,嗤嗤直响,那窗子、家具上尽是指力扫过的痕迹,当即不由得心惊肉跳,心说这小子才多大年纪,怎么一身武功练到如此境地,怕是我少林寺三位渡字辈的前辈,内力有余,指功也没有这般造诣。
他呆了半晌,眼睛余光看着齐御风戏虐的眼神,索性两眼一翻,仰头朝天,阴阳怪气道:“恕老衲武功浅薄,眼光拙劣,看不出其中奥妙。”
齐御风看到空明如此态度,不由得心中暗骂,心说这老和尚如此浑赖,今日之局,势必难以了结。
时间不过两日,这云南一事传播出去,便有越来越多的人上山助拳,此时便能看出各门各派的底蕴所在,少林寺子弟万千,遍布中原,三日之日,便有上千名少林弟子,上得白茶山庄来,要求各方查明真相。
而武当派及其他门派,人物加在一起,却也没有少林派一派为多,明教人物多各有要务,或征战疆场,或潜伏敌后,居然一个要紧的人物都未曾出现,不过倒真是按照白茶夫人生前所说,到了第三日的头上,先是东北长白山的孙正义老爷子到了,然后是西凉大豪吴一氓等西凉道上的英雄,都前来助拳。
这几日之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沸反盈天,少林僧众纷纷指责明教、武当暗害少林门人与白茶夫人,杀人夺宝,意图不轨;而武当属下的小门派以及明教的护翼,也都指责三十年前,少林派便使大力金刚指谋害武当俞三侠,殷六侠,而今故伎重演,却是想要消灭武当,称霸武林。
双方各持一次,互相拍桌子、吹胡子瞪眼,起先还有人讲证据,说条理,可是人多嘴杂,却又那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不到半日,这吵架就变成了单比谁家的嗓门亮,声音高罢了。
众人也不讲什么道理,只是反反复复的说些对自己家有理之词。
好在各方首领约束严谨,尚未发生流血冲突,齐御风无事之下,又不便离开,于是便教蕾拉等人每日给孙正义、吴一氓等人烧茶解渴,这些人吵了一天,口干舌燥,便躲进房中润喉,待休息够了,再出去寻人吵架。
这孙正义早已接到孙瑞来的家书,知道了前因后果,知道从此以后,长白山一派,便当以这位齐少侠马首是瞻,他本来就喜好吵架,嗓门奇大无比,好在双方也不是争辩什么道理,只是单比嗓门粗,孙正义内功颇深,一张口就震得对方耳朵嗡嗡直响,当下甚是得意。
而吴一氓等人本来就是黑道出身,他等近年投靠了黑风寨与西凉军,连年下来,安民为国,也算创下了不少侠名,更结交上了明教这颗大树,这些年愈发滋润,当下争辩之时,这许人唾沫横飞,污言秽语张口就来,什么稀奇古怪的骂人话都能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直令得那些修佛的和尚和俗家的居士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有时甚至为了理解对方骂人之言,而傻傻愣上半晌。
齐御风一直呆到了第四日的头上,直觉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则显示他这个当时整个白茶山庄之上武功最高之人,内心发虚,想要逃离此地,而不走的话,如此吵架,却也不能当真动手,西北军情紧急,实在毫无意义。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却听得门外有人传唤,武当派掌门,俞莲舟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