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凌煌换下女装。
撕了脸上作假的伤疤,洗去一身脂粉香,穿上夜行衣。
他来镜隅国都城是有任务在身,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五六日,再不去查探怕是时间来不及。
毕竟,他只打算在这座城再留一个月而已。
“凌隐卫长。”黑暗中闪出道人影驻足正在束发的凌煌身后,“不,穿上这一身行头,我该叫您一声,夜合。”
凌煌从铜镜里瞥这人一眼,“成风,你有事?”
“身为隐卫,您的下属,在暗处保护您是我的职责。”成风走近一步,接下凌煌手上的长发和木梳,“离家那位,您当真只为了听故事?”
“呵呵。”凌煌勾唇一笑,扬眸从镜子里盯着成风,“你是我的副长,这么问就不觉得僭越吗?”
“属下只是提醒隐卫长,那小子可是离家人,咱们这番来查的就是镜隅国都城里的皇亲贵胄,离曦虽不在朝为官,但身份地位可不输皇宫里那些个高官要员,镜隅皇帝很听离曦的话。”成风边说,边给凌煌梳理好头发用黑色的发带绑好,又捧个小圆镜在后头给凌煌照照。
“离老夫子是镜隅皇帝的老师,受皇帝敬爱也很正常啊。”凌煌站起身,“离家我肯定也要查的,你老实在驿站等候,不要跟来。”
“可……”
“我做事自有我的筹谋,用不着你在这叽叽歪歪。”凌煌笑意变冷,眼中迸出凶狠,“隐卫长有权自行处置办事不利的下属,你有什么不满,还是留条命活到我不如你的那天再来跟我讨回去吧,成副长。”
“属下不敢。”成风忙单膝跪地。
凌煌不再理他,戴了黑面纱从窗口跃出,几次灵活跳动,落在屋顶上。
遥望四方街的方向,上回离染被罚默书,凌煌在屋顶路过跟他搭讪就是在那边,凌煌方才的狠厉在银色月光下换成了俏皮的笑意。
白天不大好问人家有没有把罚的那些字都写完,现在倒有点好奇了,反正顺路,不如再去离氏御学的学院瞧瞧去。
“诶!”阿月磨着墨看到离染笑的很暧昧,放下墨条手指在离染正默礼则的纸上敲敲,“怎么这么开心?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明天佳人有约……”
“嘘——”离染小声说,“凌煌正在过来,你用心语跟我聊就行了。”
[主线!阿煌的定位不能也让我看见吗?]阿月怒问。
【有需要我可以对话形式直播给你。】
[你就是想找个理由多说说话吧?好久没带宿主做任务你是想用这办法找存在感吧?]
【……不要就算了。】
[嘁,问你还不如问离染。离染阿煌到哪了?]
[后院,不对,藏书室,不,长廊……嗯,现在在我们头顶上。]离染说着按了下阿月的手,[别抬头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哎哟,我说公子啊。”阿月抽回手又捡起墨条,加了点水继续磨,“您前脚还到处找凌公子下落,后脚就跟马姑娘熟络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您心里的人究竟是谁啊?”
[我不过碰你手一下,要不要这么狠?]离染干咳了一声,“心里的人自然只有凌煌。”
“是哦,梦中的美人总好过脸上带疤的姑娘。”阿月说完伸了下舌头。
[靠……]离染感觉这坑自己肯定踩进去了,无奈的说:“马姑娘魄力过人,又活泼单纯,你以貌取人不合御学礼则,罚你多默十遍,不许再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