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命在与不在,都跟凌煌没有直接的关系。
胡荣情绪崩的快平静的也很快,跪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开始以双手在地上挖坑。
其他人想来帮忙,胡荣都笑着拒绝了,“我想用我的双手,葬了她。”
几个人坐在林边默默陪着胡荣,也算是在为女孩默哀。
邓霄大概是听见了动静,不久后慢慢走到木屋后面,坐在何靖身边点上一支烟。
“九兔子剧情失败,童谣暂停歌唱,原本该十兔子剧情的时刻,也就是十兔子的死期。”邓霄眯着眼往外吐烟雾,目光始终放在康晓晓身上,“崔斌一定想不到,他会因为九兔子而死。”
“没有九兔子,十兔子的剧情就无法进行了。”凌煌轻轻叹了口气,“如此一来,崔斌再没有理由出现,以他的性格绝不会把漂流瓶交给我们,那么杀局的门,我们即便找到,没有第三个瓶子也开启不了了。”
“也未必。”邓霄淡笑着,“如果我去找他,还是有把瓶子拿来的可能的。”
“你?”何靖捂着还在发晕的脑壳看他,“你不是跟崔斌没交情么?”
“都是原罪者,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对待同类总会比对待你们要友好的多。”邓霄瞥何靖一眼,“只要我表现的跟他同仇敌忾,要与你们为敌,当然我本来就应该阻止你们出杀局,一切都更容易说通,不是吗?”
“那我倒宁愿相信你真去跟他一起来搞我们。”阿月很警惕的盯着他,“我们不会放你走的,邓霄,你别想逃。”
“逃?”邓霄哈哈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逃?在这木屋住的这么舒服。”
“顺手就把我们关杀局里的事,你不为你自己把崔斌的瓶子藏藏好,反而拿瓶子来给我们?你怕不是个白痴?”阿月怼他。
“白痴倒不是,只是我也在这场杀局找到了一位‘故人’。”邓霄说到这,意有所指的看向凌煌。
“我?”凌煌有些迷茫,“我是你什么故人?我并不认识你。”
“‘鬼门开,故人来’我在杀局第一夜开鬼门后,看到你来了木屋,当时不觉得熟悉,后来我选了大兔子,病了,队友死了,我不再参与杀局纷争,就能够抽身出来观察你们,而你,凌。”邓霄隔着离栩笑看着凌煌,“你真实的姓氏就是凌。”
凌煌蹙起眉心,“你到底是谁?”
“你昔日所经历的位面中曾有我参与。”邓霄目光更直更深,“那时你就爱这个姓离的,没想到你们居然一路携手至今都没分开。”
凌煌愕然之中脑子里飞快的思考。
离栩也拧着眉上下把邓霄打量了好几遍。
“阿龙?”离栩问。
邓霄摇摇头。
“兄长?凤炎苍?”凌煌问。
“哈。”邓霄又摇摇头。
“该不会是夜白?”凌煌接着问。
离栩马上把凌煌搂到胳膊下面,防止被别人觊觎的占有姿态。
“再猜。”邓霄吞云吐雾,故意钓人胃口。
“不是女的吧?”阿月问。
“男的。”邓霄说。
“武岳?”
“祁衍?”
……
一直问到丧尸王位面的炎哥,邓霄第三根烟都抽完了。
对之前凌煌和离栩以及阿月列出的名单大多不置可否,捻灭第三个烟蒂,他拍拍屁股站起来,“我怕说出我的身份,会影响你们小夫夫之间的感情。”
“那不就是夜白?”阿月说,“要不就是……”
“行了。”邓霄阻止阿月继续,“总之我在位面里对凌有亏欠,见不到你就算了,既然见到了,也相认了,我还是想弥补一下。”
“肯定是炎哥。”阿月嫌弃的呸了一口,“你在丧尸王位面那么恶心,拆散有情人虐待小可爱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就算你想弥补,我们也不稀罕!”
“谁告诉你我一定是那男的了?”邓霄翻阿月个白眼,“再说我弥补的又不是你,要你在这叽叽歪歪?”
凌煌仔细观察着邓霄的言行举止,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你一门心思都铺在他身上。”邓霄看着凌煌指指离栩,“肯定不记得我了,总之,我不会害你,现在我去找崔斌,你们都别跟着,被他发现的话,他连我也不会信,瓶子你们就真拿不回来了。”
“好吧。”凌煌点下头,站起来,伸出右手,“谢谢。”
“这就相信我了?”邓霄挑起眉,“都不再挣扎着怀疑一下,多质问几句么?”
“现在的情况,我问还是不问,都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你身上。”凌煌手往前,主动抓住邓霄右手握住,“我信不信你,其实都影响不了最后的结果。”
“哇,这话说的,我一下没干劲了,不想去了。”邓霄嘴上这么说,手却紧紧握住了凌煌的手。
“如果你对我有亏欠,想弥补,你一定会尽力把瓶子找来给我。”凌煌垂眸看看两人握着的手,再抬眼对他微笑,“反之,无解。”
邓霄跟凌煌对视了半晌。
一声叹息,“你性格真是没怎么变,虽然神情看上去更随和了,但实际上骨子里还是这么……犀利!”
“多谢夸奖。”凌煌说,“我很受用。”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如果单独相处一会儿,你说几句软话,我可能会告诉你。”
凌煌摇摇头,“你想说就当着我爱人的面说,不想说就憋着吧。”
离栩愉快的从凌煌身后对邓霄竖起中指。
“离狗就是离狗。”邓霄总算把凌煌手放开,当凌煌的面,对离栩回了个中指,“跟位面里都狗的一模一样。”
阿月一拍手,“不是夜白,夜白不敢这么骂天界之主。”
“啊!”何靖一头雾水要炸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走了。”邓霄不再多说什么,对凌煌点头笑笑,去胡荣身后,拍拍胡荣肩膀,说了句:“节哀顺变。”
阿月还想继续猜邓霄到底是谁,凌煌嘘了一下,指指胡荣。
几个人才再次安静下来。
看胡荣挖土挖的指甲缝里都渗出了鲜血,阿月叹气。
何靖也叹气。
“你最后对康晓晓说的话……”离栩在凌煌耳边问,“没必要说的,为什么?”
“为了活着的人。”凌煌低声回复,“这样至少胡荣脑海里不是康晓晓痛苦挣扎死去的样子,虽然最后模样还是凄惨,至少,死前的瞬间,那样的笑脸,会给胡荣一个欺骗自己的理由:她走的很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