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左白雪依然雷打不动的淡淡道。
左倾澄忽然厌烦左白雪这样讲话了。从小到大不管是什么事，左白雪都一定要摆出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去质问她，“你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可她不知道，左倾澄心想，谁特么喜欢这种用全部人生思考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那我就不知道了。”左倾澄忽然发作，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倦，“母亲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反正说来说去，都是她不够优秀，她听过太多，早就已经不在意思了，左倾澄想。
左白雪眼中闪过一丝压抑，随即包容的看着左倾澄，声音放柔，把她要的答案直接说了出来，“你难道不觉得你父亲这次的做法，让你很失望么？不只让你失望，让我也很失望。”
左倾澄惊讶的睁大眼睛，印象中的父亲一直高高在上而，那虽然是她父亲，除了左家大小姐这样的“高贵”的身份之外，没有一丝温存。
但是她从没有心生怨怼过，因为距离太过遥远，所以不敢轻易亵渎评价，就算是左白雪，也很少会去提到自己的丈夫，左天绝。
左白雪拉住自左倾澄，轻声道：“倾澄，难道你的父亲还不够让你让我们失望么？你想想你长这么大，他可曾有过一次温柔对待过你，他又对你笑过么，又送过你礼物么，没有，你从小到大，她他没有尽到过哪怕一次，父亲的责任！”
左倾澄怔怔的看着左白雪，好像眼前向来优雅从容的母亲忽然得了失心疯，“可是母亲，你曾经和我说过，那是因为父亲忙，那是因为父亲高高在上，他必须如此。”
“那是我在替他遮羞！我在试图建立他在你心中父亲的形象！
“那……那现在为什么不想了？”左倾澄问道。
“因为我寒心了。”左白雪说道：“就像你这次曝光安乔的事情，没有我们的势力在后面推波助澜事情不可能发酵的那么快一样，如果没有他的故意放纵，你以为那些反扑你的新闻会这样顺利的被发出么？”
倾澄惊恐的睁大眼睛，“不会的，我，我是他的女儿啊！”
“安乔也是他的女儿！他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我看到过结果，安乔就是他和左白安那个贱人的女儿！”左白雪有些情绪失控道。
“母，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白雪却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是我太天真了，我当初竟然天真的以为左天绝和左白安在一起只是为了骗取是作家的财产，我以为左白安只是个自以为的棋子，而我才是和左天绝一起下棋的那个人。我以为他让我放弃追杀左白安只是因为愧疚，没想到，左白安走的时候竟然还怀了她的孩子。那我算什么，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我算什么！”
左白雪说到激动的地方，抓左倾澄的肩膀，狠狠的摇晃着。
“母亲，母亲你冷静下！”左倾澄被左白雪的样子坏了，颤声叫着。
左白雪的眼光慢慢恢复清明，她的双目重新聚焦到自己独女的脸上，心情一时之间无比复杂，她抬手轻轻搂住左倾澄，低声道，“倾澄，其实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妈？”左倾澄尝试着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左白雪的后背，二十多年，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两个人关系亲近。
左白雪松开左倾澄，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倾澄，这些年，我始终想着，不管如何你都是左家的长女，是唯一的继承人，该给你的，他总会给你，所以一直对你要求严格，为的是将来你继承你父亲事业的时候可以不受任何质疑。我以为该是你的，总是你的，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倾澄，我们把左家夺回来好不好？”
左倾澄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的母亲，仿佛她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不懂。
“好不好倾澄？”左白雪眼中满是执拗和疯狂，好像藏着随时都要爆发的岩浆一样，“你会站在母亲这边的吧？”
左倾澄深深吸了口气，从前她最讨厌自己母亲一副高高在上，任何事情都稳操胜券，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样子，到了此时此刻，她才惊觉自己有多怀念母亲之前的样子。
“妈，你冷静点。”左倾澄轻声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和我说说好不好？”
左白雪看着左倾澄发了很久的呆，才终于缓缓开口道：“左家要大变了。”
“什么意思？”左倾澄皱眉道，她虽然不大参与家里成人之间的事，但是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情况，左家要大变这种事，自己为什么一直都没听到风声呢？
“因为那个安乔回来了，我之前拍人刺杀过几次安乔，但是都失败了，因为你父亲百般阻挠。”左白雪的眼睛慢慢回复平静，才缓缓开口：“所以我错过了最佳时期，安乔名声大噪之后，我原本支持你用舆论让她彻底消失，但是我没想到你的父亲……竟然还在袒护她，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不能下定决心要她的命！”
“这个时候？这是什么时候？”左倾澄问道。
“左家，一直残留着当年的旧人，这些人真的以为自己是效忠于皇帝，竟然讲究世家血脉，当初左天绝可以顺利接任，不过就是因为左家所有可能的继承人都死光了，但现在冒出来一个左白安的女儿，安乔，这些人就再也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