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骂我傻吗？”
“啊？你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夏雪瑞还沉浸在昨晚那一个回忆自己和轩辕的梦境之中，不知不觉中，那个男孩子已经是自己的枕边人了，时间原来过得这么快，不知道应该觉得可怕又或是可笑，“不早了，快点起床吧。”
“我听到有人喊我傻，然后喊我起床。”
“我确实有叫你起床，但是什么时候骂过你傻？不过要我说的话，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傻乎乎的。”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夏雪瑞一个人会这么评价岳轩辕，在别人眼中，岳轩辕是没有缺点没有死角的岳家大少爷。
“果然还是你在骂我，我就算是把脑浆给翻出来了，也不会比你更傻的，想想当年，一个人能傻傻地端坐着几个小时。”
“别恶心了，还脑浆翻出来…那是我从小就学的礼仪课程，你堂堂香城首富岳烨磊的儿子，竟然不懂一点点宴会场合的礼仪，要不是岳家牌面大，怕不是早就被人赶出去了吧。”但是夏雪瑞知道，在那个时候，岳轩辕就比自己要厉害多了，他说的都是对的，那些人都是一张扑克脸说着一模一样的场面话，根本就是无聊，完全没有必要强迫自己做足了礼仪来给他们看。
“那种场合就算没人赶我走，我也不想留。”岳轩辕耸了耸肩，帽子成为了必须的装束之一，用来遮住了绷带和伤痕，以及减去了大半的头发，“今天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吗？”
“你去忙你的吧，我有事要做。”夏雪瑞知道，轩辕完全能够猜出自己没有说清楚的这个事情大概是什么，同时他也会明白，既然自己没有说清楚，说明了还没有到需要完全坦白的时候。
“这样啊，去吧，注意安全，我再去找以前公司里的几个人再谈一谈。”穿上大衣之后，岳轩辕走到了门口，“别忘了吃早餐。”
而夏雪瑞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林紫琼，这个时间点，都应该醒了，“紫琼，一起吃早点吧。”今天她的安排就是，再去看一看李俊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早上好。”林紫琼之前看到岳轩辕提前离开了，她有些好奇，因为这两个人一直黏在一起，自从见面之后就没有分开过。
“我把轩辕支开了，这件事情我们自己先讨论就行了，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首先需要证明的是，这一前一后挨着的两件命案是不是和李平以及林殇默有关，这一点很重要，直接影响后续的所有判断，“紫琼，有什么更加详细的资料吗？我没有关注到李俊凡这件事情。”夏雪瑞从不关注娱乐圈，尽管他们其中有些人的确很有钱，拥有与自身的能力和身份完全不符合的社会地位以及财富，但是，离成为真正的贵族，还有很长的距离，失去了财富就一无所有的人，只能算是土豪暴发户，真正的贵族是像岳轩辕那样，哪怕被命运绊了一跤变得一无所有，但是只要活着，他就能一步一步走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李俊凡在前天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警方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认定是自杀，据说是因为抑郁症，身上有多处刀伤，不过都不深，致命的是割腕，流血而死，死的时候泡在浴室的浴缸中，头上还包裹了一层保鲜膜，如果真的是自杀，这决心有够强烈的。”林紫琼取出了照片，“这些都是警方拍摄的，因为我们和他有过合作关系，所以我主动联系了一下警方，交换了一些信息，老实说，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这个李俊凡有什么抑郁症，这一点很值得怀疑。”
“一些轻度抑郁症并不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我们也不能因为他看上去像个正常人就做这样的判断，不过，又是自杀这种熟悉的味道…”夏雪瑞盯着照片上这张不算太久之前还在和自己聊着表演细节的年轻人，作为一个年纪轻轻就在娱乐圈展露了一番手脚的帅哥来说，前途不可限量，他未必有什么能让夏雪瑞看得上的真才实学，但至少，在这个追星族众多，资本乐于炒作热点的时代，他可以变得远远比一般人要富有，“我们还是要去现场看看，我觉得，如果是同样的风格，我可以嗅出李平的味道。”
“大小姐，除此之外，我还听说到了一个消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意义。”林紫琼对于夏雪瑞敏锐的洞察力心中很有底气，她只需要扮演好助手的角色就行了。
“你说。”而夏雪瑞，虽然名义上是岳轩辕的上司，但是同样的，她希望的角色也是岳轩辕的贤内助。
“听岳氏集团的人讲，岳凌飞要结婚了…”林紫琼以为大小姐会听说过这个消息，不过看起来，她显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林紫琼也不确认这一点是真还是假，更不知道这个消息有没有用。
“岳凌飞要结婚了？”夏雪瑞还真的被这个跨度有些大的消息给惊了一下，“我对轩辕的这个哥哥，并不是很了解，在我的印象中，我只觉得这个人相比轩辕，要普通很多，不管是模样还是性格，虽然父亲是同一个人，但是兄弟之间，差别真的也可以很大，不过有的时候，越是看起来普通的人，内心深处其实越危险，因为他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压抑在了伪装之中。”岳轩辕和岳凌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两个人从外表上看很不相同，性格也有很大差别，夏雪瑞和轩辕认识得早，两个人青梅竹马彼此倾心，所以，夏雪瑞并没有怎么关注岳轩辕这个哥哥，岳轩辕也没有怎么提起过他，仿佛岳烨磊之后，就理所当然地应该是岳轩辕的位置，他的这个哥哥，处在被人遗忘的角落上，如果站在岳凌飞的角度上，无论如何，这绝对不会是什么让人觉得愉快的处境。
“我也是听说的，而且，这个消息好像也没有什么价值。”林紫琼就更加不知道岳凌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于香城的豪门岳家，在认识夏雪瑞之前，她只知道香城前首富岳烨磊，曾经在几处报道中出现过岳烨磊的样子，林紫琼也没有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反正岳家，本来根本不可能和她有任何的交集。
“嗯…不知道这个女方是谁，如果对方也是某个家室比较大的家族，这就麻烦了，这意味着岳凌飞的地位更加巩固了。”但是夏雪瑞相信，这总裁的位置，最后还是岳轩辕的，没有人比他更加合适，他的能力和品行完美地契合了这个位置，冷静睿智而具有领袖气质。
“我会去调查的。”林紫琼觉得，调查这一点并不会太困难，“大小姐，那我们要去查一查李俊凡的案子吗？”
“当然，要去查查清楚，李俊凡死了，也是一件烦心的事情，恐怕没有办法再找一个人来扮演岳轩辕了，不知道林殇默现在到底认识到自己是林殇默，还是依然认为自己是林夝梦。”面对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反而愈发地让人觉得难以捉摸，夏雪瑞也实在无法推测林殇默的心思，但是，她也不敢再冒险企图改变林殇默认识的世界了，“甚至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去美院是轩辕送她去的，现在离开了也就表明，她心中不再把岳轩辕当一回事情了。”
“大小姐，是我的失误，我应该把林殇默再盯紧一点的。”林紫琼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李平和林殇默的线索，李平本来就神出鬼没，甚至自信地透露了自己的整个犯罪过程，他失踪了可以理解，但是林殇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懂得什么反侦察意识，除非…有李平在帮她掩饰，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这不是你的问题，谁也没有办法做到一天从早到晚一直都盯着另一个人，我们先去李俊凡的案发现场看一看吧，我的工作证还有用，希望还能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仅从照片来看，李俊凡的死状还是挺骇人的，浑身不着寸缕地倒在已经染红的浴缸里，脸上包裹着一层保鲜膜，身上多处刀伤，但是只是这样的一幕，夏雪瑞并不能提取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一般来说，这种极端的行为用抑郁症来笼统地概括也不算是特别牵强的解释，有自残倾向的让人并不在少数，并且，有些人的做法更让人瞠目结舌，“你觉得，为什么要包裹一层保鲜膜？”
“为了确保自己窒息？”林紫琼并不像夏雪瑞那样可以很淡定地直视这张照片，就算是现在，她都感觉这张照片很可怕，考虑到这不是剧照而是真相，就更让人毛骨悚然了。
“不，我觉得，是为了保护脸，他就是靠着这张脸吃饭的不是吗？你看，唯独整个脸上没有一点伤痕，看上去白白净净的，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痛苦。”
“保护脸？”这么一想，整张照片都很可怕，唯独李俊凡的脸在其中画风很不协调，林紫琼愈发觉得脊背发凉，“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