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马超遣李堪为使,直往吕寨下书,言割地请和之事,吕布似乎早有所料,嘴角微微翘起,引众将出营相接,对李堪尤为热情,全无半点敌意。
众人叙礼之后,吕布请李堪入帐饮宴,李堪知身负重任,不敢有怠,连忙提起割地请和之事。
吕布一听,马超欲让与扶风一郡,以暂消战火,顿时朗声一笑,仿佛只是与李堪谈及家常便事,笑言道:“此事不急,你且先回武功,我来日使人回报!”
李堪眉头一皱,吕布的态度令他颇难揣度,而在先前,成公英亦有吩咐,吕布最善攻心,与其交谈间,万万不能与其深入纠缠,否则极易自乱阵脚,李堪想此,当即不多做纠缠,毕恭毕敬地施下一礼后,便是辞去。
算计马超会被逼得请和,亦是贾诩大计中的一环,前面吕布在武功攻心一举,就是为了此环而做的铺垫。
一旁的张颌见吕布、贾诩、徐庶三人神秘一笑,便是问道:“晋王,不知下一步又该是如何?”
吕布闻言,未有直接释疑,而是反问道:“若以儁义之见,又该若何?”
张颌神色一凝,脑念电转,少顷,张颌如此答道:“所谓兵不厌诈,颌之所见,乃伪许之,然后用反间计,令马、成相疑,成公英毕竟是韩遂旧部,西凉大军内,足有一半是昔日韩遂之兵,若两人反目成仇,则一鼓可破也!”
吕布抚掌大喜,张颌之计与吕、贾、徐三人合谋之计竟然不谋而合,当即朗声笑道:“哈哈...天下之高见。多有相合,儁义之谋,实合我等心意!”
张颌能想到这一环,着实不愧为‘五子良将’,吕布心中大定。于是遣人回信。
书中言道:“待本王徐徐退兵,兵尽退之时,望能守信,割予右扶风一郡!”
信传后,吕布一面教人拆除寨栅,作退军之意。马超得信,虽欣喜万分,但还是颇有疑虑,速寻成公英商议。
“吕布虽然许和,但其奸诈阴险。实难预料,倘不多做防备,反受其制,不知军师以为我等时下当如何提防?”
成公英思虑一阵,作揖告道:“依成某之见,可将大军分为二部,分别由将军与我所领,轮流调兵。今日我向吕布,将军向甘宁,明日将军向吕布。我向甘宁,如此分头提备,以防其诈!”
“军师之意甚是妥当,就依此计而行!”马超微微颔首,对成公英是言听计从。
于是,两人分拨两军。正是施行间,有小人马宁。乃马氏旁亲,时职典军校尉。因犯事被成公英严罚而嫉恨在心。
马宁忽听分军之事,当即速寻马超,谏言道:“少主可知大祸即将临头乎?”
马超原想大难将免,心中刚定,忽闻马宁如此而告,当即大惊失色,急问道:“此话怎讲,我如何有之大祸!?”
“少主,时下我军正危,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曾经之敌?将军如此深信成公英,岂又能保证其能与将军同生共死?”
“时下将军又把大军分为两部,将一军掌于成公英之手,其军皆是昔日韩遂旧部,若是见危心离,倒戈吕布,那将军必死无疑!”
马宁冷言而喝,马超听得心头大乱,但还是不愿对成公英生起疑心,狮目一瞪,厉声呵斥道:“放肆,军师岂是你口中小人,你莫要危言耸听,坏我大事!”
马超虽怒,马宁却是无所畏惧,因为他察觉到马超眼眸中已起几分疑色,当即又道:“将军,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纵使将军深信成公英,但,让其统领旧部,此举确是轻率!不如让其统领羌军,如此一来,亦可提备他大权在握,起了歹心!”
此言一落,马超不觉中眉头深皱,思虑一阵后,感叹而道:?“你之所言,亦非无道理,且依你之言!”
于是,马超忽令成公英改领四万羌军替换其原先之部,成公英听后微微色变,凭他之智,岂会看不出马超此举实际上是提防于他。
恰巧一阵寒风拂过,成公英只觉浑身凄寒入骨,心里一时没了底,当然,成公英不会反抗马超之令,落人话柄,当即便改领羌军。
韩遂旧部对此多有不忿,羌军亦被马超这忽然改变之令,弄得一头雾水,又加之原先马超连番恶待,因而羌军各部头领多有提防。
马超的分军安排,早有斥候探得,报知吕布,吕布回顾贾诩,大笑道:“军师大计济矣!”
随即吕布又问之左右而道:“来日是谁向本王这边?”
左右告之乃是成公英,吕布心中一喜,当即又是一番安排,次日,吕布引众将出营,左右围绕。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座胯赤兔宝马,威风凛凛向前,霸王扫视羌军一番后,高声喝道:“你等异族,若是幡然悔悟,本王大可让你等安然离去,安享太平,但若是执迷不悟,于我大汉境界多造杀戮,本王必让你等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