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抹了抹眼泪,苦笑一下,道:
“铃儿姐姐,这是不可能的事,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像王爷一样,把您捧在手心里当宝一样,可即便是如此,恕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您也是丫鬟出身,就算怀了王爷的孩子又怎么样,到现在,王爷不是还没能给你一个名分吗?”
说到这,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林铃儿,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眼里也满是心疼,
“虽然王爷口口声声说您是主子,但那终究只是一个虚名,他是瓦倪的王爷,就算他想娶您做正妃,上面还有国主压着,使命压着,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啊!”
林铃儿知道春雨说的是事实,如此说来,她们算是同命相连的两个人了,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搞定,她又有什么资格去管春雨的事?
可是,她是林铃儿,不到最后一刻,又怎么知道不行?
就像她与拓跋九霄的一年之约,她会给足他时间,等他这一年,就算最后不行,她也不会后悔,最起码她努力过了。
春雨的话没有让她生气,她勾唇一笑,扳正了她的肩膀,用力握了握,正色道:
“春雨,听我说,有一句话叫事在人为,不论最后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努力去争取,像你这样,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都献给人家了,人家却还不知道你是谁,更不知道你的心意,你这样做不是太傻了?我们争过、努力过,将来便不会后悔,到老了,回想起这段岁月,也不会为自己唉叹,带着遗憾离去,你说呢?”
她的话让春雨有一些动容,可她毕竟不是林铃儿,不是在现代长大的时尚青年,她的胆量与思想都无法与林铃儿相比。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打着退堂鼓:
“铃儿姐姐,春雨谢谢您这么为妹妹着想,可是不用去争,妹妹已经看到了结果,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林铃儿的急脾气上来了,她听不得人这样畏畏缩缩,用力一拍春雨的肩膀,喝道:
“没出息的东西!我都说了会帮你,你还在怕什么?你不敢努力,姐可以帮你努力,你不敢去争,姐帮你去争!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就是继续喜欢你的太子殿下,其他的事都由姐出面替你搞定。呆瓜,让我说你什么好?连身子都给了人家了,你还能嫁给谁?别指望冥王府会养你一辈子,告诉你,冥王府才不会养你这种没用的人!”
“铃儿姐姐?”
明明是骂她的话,春雨却感动得一塌糊涂,痴痴地望着林铃儿,眼泪又流了下来。
“还有,谁说努力没有意义?努力的过程就是最大的意义,笨!”
她用力一戳春雨的脑门,真是恨铁不成钢。
春雨被她这样一戳,有些发懵,原本是根本不打算努力的她,现在是彻底动摇了,因为她相信林铃儿,好像只要有她在,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于是紧抿着唇,不吭声了。
此时此刻,林铃儿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要怎样才能收服穆天宁的心?
太子府内,经过昨晚的一翻折腾,今天也注定不会是消停的一天。
按例,今日应该是太子大婚之后首次拜见国主与王后的日子,无论丹珍对这门婚事多么不情愿,却不能不去,不去便是拂了瓦倪国主的面子,这是大不敬,于理是说不通的。
穆天宁早早就准备好了,虽然不甘心,但经过阿音的一番劝慰,他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
既然当初已经决定为国牺牲,事已至此,就没有不继续牺牲的道理。
至于丹珍的想法,不重要,他也不关心。
扶云殿里,彩玉和彩心两个丫鬟捧着今日进宫要穿的衣服,一脸为难地立在床榻边。
床榻上,丹珍说什么也不起,彩玉和彩心的舌头都要磨烂了,也劝不动她。
“公主,奴婢求求您了,您快起吧,今日的事不能免,如果您不去,万一国主怪罪下来,您一个人远在异国,没有个人帮您,可如何是好啊?”
彩玉都快哭出来了。
丹珍原本用被子蒙着头,听到彩玉的话,一把将被子掀开,小脑袋露了出来:
“我看谁敢?”
她狂妄地叫嚣着,
“谁敢治我的罪,看我父王能饶了他!”
彩心叹口气,道:
“公主,别忘了咱们昨晚说过的话,您不想找到肖九了?”
一提到肖九,丹珍的孩子气马上锐减了不少,眼神也明亮了起来。
彩心趁热打铁道:
“公主,就算今日去拜见了国主与王后也说明不了什么,您想想看,哪怕您今天不是太子妃,来到了这里,不一样要去拜见国主吗?这一次两次的拜见左右不了您的心,您的心原来在哪,它还会在那,没有人能改变的。”
彩玉接到:
“奴婢知道您不想见到太子殿下,可是想找到肖九,咱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太子殿下了,您就算不想见,也得见见啊!”
“哎呀,好了好了,你们别烦了,我换衣服就是了!”
知道彩玉和彩心的话有道理,丹珍呼啦一下坐了起来,心里承认,嘴上却还在别扭着,但这看在彩玉和彩心的眼里,便是小公主已经服软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