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铃儿见稳婆来了,扔下春雨的手就去抓张稳婆的手:
“我不要生,你快帮我想办法稳住他,你不是稳婆吗?稳婆稳婆,就是有稳住人的能力,快、快点……”
张稳婆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主子啊,稳婆的意思是让孩子稳稳当当的出生,哪是你说的这个样子?”
“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
林铃儿执拗起来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别急别急,奴才先给你看看。”
张稳婆说着,跟另外一个年纪稍轻的陈稳婆便开始检查起来。
这时,林铃儿的肚子又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不紧了,也不疼了。
“还疼吗?”
张稳婆忙问。
“不、是不疼了,可是我知道,阵痛就是这样的。”
林铃儿回忆着以前在网上看过的资料,
“所谓阵,就是一阵一阵的,现在是不疼了,可是一会还会疼的,疼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频繁,间隔时间会越来越短,到了生的时候那简直就是痛得死去活来,小英子生产时我也不是没见过。所以快帮我想办法,想办法啊!”
她不停地催促着。
其实她这个人是个典型的白羊座,平日里看似女汉纸,其实内心却细腻得一踏糊涂,整个一个里外不一的二货。
此时此刻她多么想拓跋九霄能陪在身边,这可是她平生第一次生孩子,这么大的事,身边没有父母也就算了,怎么能连孩子的爸爸都不出现呢?
想当年在医院看到别的女人生孩子时,产房门外那些父母啊、公婆啊、七大姑、八大姨啊,当然最最缺少不了的就是老公,哪个不是乌泱乌泱的一群人,她就这样的话,太悲催了吧?
张稳婆和陈稳婆才不管她此刻在想些什么,她们只管负责让她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于是开始张罗起来,烧热水,准备剪刀……
却不知,当冲霄阁里像打仗一般热闹起来的时候,某人的王爷老公正快马加鞭地奔驰在回程的路上。
只是,这回程的路途似乎并不顺利。
从昆都到定国寺,按照平常的速度,最少也要一个月才能往返。
而此次拓跋九霄是去定国寺为母亲超度、举行火葬,又为母亲守灵七天,就算他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最快也要一个半月才能往返。
可是他有些等不及了,去的时候因为母亲的尸体已经被水泡得肿胀、面目全非,加上天气炎热,他很怕尸体再腐烂变质,因此去的时候便是日夜兼程。
在定国寺耽搁了十天,他便急匆匆地往回赶,因为心里始终惦记着她。
此时,一队人马已经日夜兼程地赶了三天的路,饿了就吃随身带的干粮,渴了就喝路遇的河水,人与马都已是疲惫不堪。
“王爷,前面有条河,停下来歇歇吧,再这么赶路,王爷的身子会受不住的,黑风也需要休息啊。”
穆雨指着前面的河流建议道。
天色已晚,眼看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即将消失殆尽,拓跋九霄顺着穆雨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条浅浅的河流由南向北流淌着,河水撞击着河底的鹅卵石发出清脆的响声。
“传令下去,前方河滩歇息。”
低沉的音色响起,带着洪钟一般的穿透力,响彻在这人烟稀少的道路上。
“是。”
穆雨得令后,迅速调转马头下去传令。
由于连续的骑马奔波,拓跋九霄一袭绛紫色的长袍已被红色的尘土覆盖,看起来有些狼狈。
冷峻的面庞上,一双鹰目却依然释放着炯炯的光芒,无论日夜,他的银发总是给人最醒目的指引,就像天上永不磨灭的星光。
他率先策马向那条河流缓步而去,夕阳的红光越过山头铺洒在他的身上,一人一马,周身强大的气场宛如远古的战神降临。
后面的马车里,有人看得痴了。
连续几日,上官清清坐在马车里忍受着剧烈的颠簸,跟外面那些男人一样风尘仆仆。
困得不行了才能勉强睡着,可是刚刚一会就又被颠醒,她的五脏六腑好像已经移了位。
可是此时挑开车帘、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便觉得再难的路程也是值得的。
在定国寺修行这么久,她从未想过他会来接她回去,虽然他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她,但能有此时此刻,她已经满足了。
“小郑子,快,快跟上去。”
小郑子一直跟在拓跋九霄身边,那日不告而别的人也包括他。
从定国寺返程开始,他就负责给上官清清赶车。
他微微侧目白了上官清清一眼,漫不经心道:
“快不了,想快,自己过来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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