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那个他一直不曾给她的名分吗?
不是他不想给,而是他只想给她最好的,他不想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那个最好的,却只能等到一年之后。
他毫不犹豫地俯身抱住了她,沉沉的声音扑打在她的耳畔,一如温泉之夜的他,一如无数个日夜的他,一如属于她的他:
“好,我答应你,无论生死,我们都在一起。”
怕她不安心似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只有我们!”
“嗯……”
她含着泪、忍着痛,在他的耳畔轻吟,瘦弱的双臂紧紧地缠上了他的身体,甚至希望,这一刻,便是永远,即使痛着,但这至少证明,此时此刻是如此的真实!
似是知道母亲会痛一样,肚子里的孩子格外的用力,剧烈的疼痛只折磨了她两三个小时,稳婆就喊着“露头了”!
张稳婆和陈稳婆不停地拭着额头的汗水,同时却惊喜异常:
“哎呀,王爷,铃儿主子,这可真是奇迹啊!”
“此话怎讲?”
拓跋九霄不免问道。
张稳婆说:
“王爷,您有所不知,奴才做了这么多年的稳婆,从未见过头胎才阵痛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要生的,恕奴才直言,这孩子将来啊,肯定会非常疼娘亲的!”
陈稳婆也附和道:
“是啊,已经能看见孩子的头发了,黑油油的,这孩子一定很壮实!”
这个时候,是最疼的,阵痛的间隔已经变得不太明显了,一旦疼起来,就会撕心裂肺,是真真正正的难以忍受!
“铃儿主子,您听奴才说,从现在开始,只要肚子疼,您就使劲儿,听懂了吗?”
张稳婆说。
林铃儿只是点点头,没说话,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她尽量调整着呼吸,让自己不要那么狼狈,也为了配合生产。
同时,拓跋九霄也握紧了她的手,似乎想要助她一臂之力。
“用力!”
张稳婆喊道,
“再使点劲儿,只要孩子的头出来就好了,主子用力啊!”
话是这么说,可想把孩子的头生出来哪里有那么容易?否则也不会这么痛不欲生了!
内室中,生产进行时,大家各就各位,在林铃儿使了第n次劲儿以后,终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降生了!
孩子一出来,林铃儿感觉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肚子空空的,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时只听陈稳婆兴奋地叫道:
“出来了出来了……恭喜王爷,恭喜主子,是个小郡主!”
陈稳婆托着婴儿弱小的身子,第一眼便是看向关键部位,然后将孩子举了起来,给拓跋九霄和林铃儿看。
虽然很累,但林铃儿还是挣扎着支撑起身体,看向了宝宝。
拓跋九霄却没有她那般积极,只是瞥了宝宝一眼,便坐在她的身后,充当她的人/肉靠枕。
“我们有女儿了……”
林铃儿大汗淋漓,气息不稳,说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她仅存的力气,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感动。
泪落了下来,这是她和他的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她的身上都流着他们两个人的血,是他们爱的结晶,还有什么比这个孩子更能证明他们的爱?
她看不到的是,拓跋九霄,人称最是冷酷无情、杀敌无数的战神,此刻却是湿了眼眶。
他紧紧地拥着她,将脸埋在了她的发丝里,泪水没入她的发中。
铃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你的泪、你的笑、你的痛、你的苦,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天下之大,唯有你,是我的容身之所!
他没有去看他们的孩子,只是紧紧抱着她,紧紧地,一刻不想放开……
林铃儿破涕为笑,窝在他的怀里,嗔道:
“你看到了吧,我是不是很辛苦?今后如果你敢欺负我,我就联合我的小棉袄对付你,怕不怕?”
他笑了,轻轻咬住她的耳朵,充满磁性的嗓音敲击着她的耳膜:
“怕,就怕你不欺负我。”
她感到耳边除了他灼热的气息,似乎还有一种濡湿的、凉凉的感觉,不由蹙起了眉头:
“你哭了?”
说着,她便想转过脸去看他。
他却抱着她不放,脸就抵在她的颊边:
“别动!从出生到现在,这是我最幸福的时刻……让我多抱一会,告诉我,这不是梦。”
她听话地没有动,泪却不停地滴落下来。
她好心疼他,刚刚出世的他,面对的是失去双亲,被追杀,逃亡,颠沛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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