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铃儿看着穆天宁与春雨情意绵绵的样子,托着下巴喃喃了起来:
“我啊,只希望看到天下有情晴人终成眷属,”
说着,她回过头一瞥穆宛纱,
“倒是你,什么时候给我带回来一个有情晴人啊?”
穆宛纱往后一缩肩膀:
“喂,怎么说到我头上了?”
“不说你说谁?我可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觊觎着我们家王爷,但是,从医学上来讲,你们俩可是近亲,不能结婚的,知道吗?”
林铃儿边说边用手指在穆宛纱面前画圈圈,画得穆宛纱愣愣的。
她一把捉住林铃儿的手指,嗔道: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我只告诉你,我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的确崇拜表哥,但如果是牺牲你的幸福换来的感情,我才不稀罕呢!”
林铃儿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容里有点小阴险,她一把勾住了穆宛纱的肩膀,义气道:
“这理想,这觉悟,太崇高了,佩服,佩服!”
穆宛纱感觉像是中了她的圈套,不忿地推开她,翻了个白眼道:
“用不着你佩服!”
往外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嘲弄道,
“铃儿主子,不早了,该开席了吧?”
林铃儿起身煞有介事地福了福,柔柔地道:
“是,宛纱主子。”
穆天宁和春雨看着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去帮忙。”
春雨含羞带俏地一笑,绕过穆天宁就要往外走,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我陪你。”
春雨抬起眼帘,正撞上他炽热的目光,心中一跳,他的眼睛在诉说的是“喜欢”二字吗?
“嗯。”
轻轻应下,她任由他牵着自己,一同往外走去。
已是初冬,傍晚,外面飘起了轻雪,小小的雪花静悄悄地从天而降,无声无息,惹得人好生喜欢。
林铃儿从外面进来,又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雪,她想知道,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他那里下雪了吗?看着雪,他也在想她吗?
“姐姐,冷风都吹进来了,快进来吧,当心着凉。”
夏雨走过来,帮她扫落身上的雪花。
她浅浅地一笑,随手关上了房门。
他走后,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多愁善感,虽然人前也嘻嘻哈哈,但心里似乎沉重了许多许多。
有时她会感叹,感情真的会让一个人改变,它会用力挖掘出你的另一面,将它放大到你都不得不承认的程度,真是让人抓狂。
回过身,其他人已经围在桌边坐好了,看着穆天宁、春雨、穆宛纱,还有站在一边伺候着的小郑子、夏雨、小英子、李嬷嬷、张嬷嬷,再想想外面日夜守候她的穆耳、穆云、穆锦,其实她已经很幸福了。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似乎看出了她的思念,满是同情与怜惜。
她将唇边的笑容扩大,走过来举起了酒杯:
“感谢大家来给七七摆百日宴,感谢大家的礼物、盛情,七七有你们惦记着,真是太幸福了。”
说着说着,她的视线竟不知不觉地模糊了,
“我代表自己、七七,还有……拓跋九霄,敬大家一杯,我爱你们!”
仰起头,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泪水从眼角滑落。
大家都举着酒杯,看着她,谁都没有动,听得出,她在说出他的名字时,喉间那微微的颤抖与艰难。
这杯酒,也许是苦的吧,里面盛着她的思念、她的爱、她的泪水,若是远方的拓跋九霄有知,会不会心痛得落下泪来?
此时此刻,远在大邱境内征战的他,刚刚迎来了一场小胜,上官无用与穆雨穆雷以及一些先锋将领与他一起围坐在营帐中,烤着炭火,研究着下一场战役的策略。
他的手不时地抚向胸口,心脏跳动的位置有她的青丝,那里是暖的。
今天是七七百天的日子,如果他在,他会为七七大肆庆祝一番,尽管他不喜热闹,但那是他们的女儿,意义非凡,只要她喜欢,他便做什么都好。
冲霄阁内,几个年纪相当的年轻人摒弃了身份地位,围坐在桌边谈笑风生,又一杯酒下肚,穆天宁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上好的羊脂白玉在灯光下透出温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