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府的后门很隐蔽,平日里都是在里面插着门闩的,周围也没有人把守,很适合偷偷地溜进溜出。
果然,黑影悄悄地拉动了门闩,闪身从后门溜了出去,再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
待过了片刻,紫月也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这些日子以来她就觉得奇怪,上官清清有好几次外出都撇下了她,不是让她回清心苑做红豆羹,就是支开她去做这做那,每次待她回来后都不见上官清清的人影。
还有上次,若不是她惦记着上官清清身上没带钱,特意跟过去给她送钱,也不会发现她竟然偷偷地跑去客栈跟男人私丝会。
可她也不是个傻子,最近上官清清总是神神秘秘地外出,还有福来客栈里的那位俊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今日铃儿主子从那房间里出来后,为何满身的狼狈,俊公子跟土财主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的话,那这一切免不了都是上官清清在搞鬼,可到底是什么人能让铃儿主子受伤?上官清清这么晚出去又是去干吗?
紫月心里一直存着一种侠义心肠,凡事好较真、愿意为正义挺身而出,所以这件事她一定要弄明白。
如果现在上官清清是去福来客栈,就证明她白天说了谎,她跟土财主一定有所关联。
一路上猫着腰,东躲西藏地跟在上官清清后面,越走她心里越有底,这就是去福来客栈的路,看来她的怀疑没错。
果然,福来客栈的门口,上官清清左右看了看,然后敲开了店门。
紫月心里着急,她不能跟进去,可如何才能知道天字一号房里的人是谁,上官清清此时来这里又到底所为何事?
大街上早已没了白天的繁华,静谧得只能听得到风滑过耳边的声音。
她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用眼睛数着天字一号房的窗户,这才发现,那窗户外边居然长着一颗百年老梧桐,树干粗壮,此时上面只挂着稀稀拉拉的几片枯叶。
清亮的眸子里释放出异样的光彩,她蹑手蹑脚地跑过去,女汉子似的她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树上,因为大树杈上高度不够,她又往旁边的枝干上爬去,尽量靠近天字一号房的窗户。
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但是灯还亮着,她轻轻地折断一根树枝,捅破了窗户纸,把眼睛凑了过去。
里面有一个男人背对着窗口而坐,不时地仰头,好像在喝酒。
这就是那位俊公子?还是土财主?
内室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一把夺下了男人的酒壶,忿忿地道:
“世子爷,就为了那么一个跟别人连孩子都生了的女人,值得吗?”
世子爷?紫月惊得张大了嘴巴,再眯起眼睛仔细看去,说话的那人不就是斯南三世子身边的奴才阿兴吗?
这么说,背对着她的那个男人,就是斯南的三世子?
阿兴说的连孩子都生了的女人指的是谁?难道是林铃儿?
她的心跳得厉害,三世子怎么会认识林铃儿的?
她一直在冥王府里当差,据她所知,这位斯南的三世子并没有来过冥王府,更不可能认识林铃儿吧?莫非他们之前就认识?对了,林铃儿之前一直在云倾城身边当差,莫不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屋内,阿兴说过话后,阿莫礼并没有急于抢回酒壶,只是双手支着额头不停地喘息着,酒精让他的血流加速,也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起来。
“世子爷,您是什么身份,您不会不记得吧?”
阿兴将酒壶放在桌上,随后坐在了阿莫礼的对面,
“别忘了,您可是斯南国堂堂的世子殿下,将来还有可能继承国主之位,为了一个这么不入流的女人,您唉声叹气、借酒浇愁,真是有损您的身份。还有白天,您跟她在里面说的话我在外面全听见了,您已经那么低声下气地向她表白了,她居然还不识抬举地拒绝您,我真不明白,您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这样一个女人?她到底哪里好?”
“阿兴……”
阿莫礼的声音很低、很沉,
“你没喜欢过一个人,那滋味……呵呵,真是又苦又甜,又痛又痒,让人肝肠寸断,又甘愿赴汤蹈火,痛,却断不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兴拧着眉头,
“我只知道,如果你一念执着,就是要得到林铃儿,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敢不敢做。”
“什么办法?”
阿莫礼终于有力气抬起头,看着阿兴。
阿兴不屑地道:
“就告诉她你要撤兵,现在战争正在最关键的时刻,拓跋九霄已经攻打到了大邱的中央地带,如果斯南这个时候撤兵,大邱便会集中所有兵力去对付拓跋九霄,到时他就算插翅也难逃。再不嘛,就拿林铃儿易容代嫁的事情威胁她,当初她易容成云倾城的样子、代替云倾城嫁到瓦倪,这件事恐怕她不敢让别人知道吧?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她欺骗了瓦倪的国主、王爷、以及所有人,这件事一旦被公之于众,她不死也难以在瓦倪待下去了,必然会离开。这两种手段,您只需要利用其中之一,就必然可以得到她。一个世子,对一个不入流的小丫鬟三请四请,请不来就在这里喝酒买醉,真是让我阿兴瞧不起!”
阿莫礼忽然一拍桌子,吓得阿兴浑身一震,更是惊得外面树上的紫月差点掉下来: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