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三年来他一直没有找她,就是因为……他的性姓取向变了?
天呐,她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果真如此的话,便不难解释他为何同意了与高昌国公主和亲,却又避而不见,干脆将她赶走、当作没和亲这回事了。
脑子里正旋转着这种奇葩的想法,只听沈姑姑又说:
“其实说不感兴趣吧,也不完全对,虽然国主登基以来一直没有立后纳妃,但他倒是经常会去看一个女人。”
一直没有立后纳妃?三年了,说他不喜欢男人,谁信呐?
不过他经常会去看谁?
“谁?”
她小心翼翼地问,声带明显地颤抖着。
沈姑姑小声说:
“摄政王吴用的女儿,吴清清。”
“吴清清?”
吴清清不就是上官清清?
说他没有立后纳妃,说他不喜欢女人,又为何会经常去看吴清清?难道只是像他之前说的,兄妹情?
老天爷,为什么她变得一点都不了解他了,她甚至开始怀疑,三年前跟她在一起、还生了女儿的那个他,真的存在过吗?
沈姑姑叹息着:
“唉……真是搞不懂,国主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看看刚才那群小女子,不只她们,这宫里的每一个女人都在绞尽脑汁地想要得到国主的青睐,可惜啊可惜……”
她边说边摇头,也是一脸的迷茫,林铃儿以为她还会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她却道,
“好了,你先收拾收拾,今天不用练功,就歇着吧……对了,过几天是国主登基三年的庆典,那天晚上会有一场歌舞盛会,国主在正阳殿宴请群臣,到时,我争取让你来个独舞,你这么与众不同,说不定国主会看上你呢?”
说罢,她挑了挑眉梢,然后扭着欢快的步子走了。
“姑姑……慢走。”
林铃儿本来还想问些什么,可沈姑姑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也只能作罢。
不过,刚才这番对话信息量也不小了,国主可能不喜欢女人,国主可能只喜欢一个女人……
她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托着下巴环视着这里的一切,舞乐班……想想都觉得可笑,为了见他一面,自己居然会沦落到这里。
罢了,从前嫁给他的时候,她连柴房都睡过,这里起码要比柴房好太多了,如今已经顺利进了宫,接下来便是想办法见到他了。
她对这座王宫相当熟悉,国主住哪、王后住哪、各宫嫔妃又都住哪她通通了如指掌,所以还是等天黑吧,白天行动起来肯定会受限,这王宫里到处都是侍卫,别还没见到他,她反被当作奸细抓起来,得不偿失。
夕阳西沉,暖意渐渐散尽,夜风送来清爽,也送来花香,春日的夜总是令人眩晕的。
正阳殿的偏殿里,政务繁忙的拓跋九霄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劳累,用过晚膳后,拿着钱业呈上的礼单粗略地浏览着。
依然是那头银发,依然是他最爱的银袍,只不过胸前与肩上多了慑人心魄的九条金龙,彰显着他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钱业战战兢兢地禀告道:
“国主,昨日奴才去宣旨时,由于那高昌国的公主甚是刁蛮,她不仅不跪下接旨,还、还一直嚷着要见您,奴才情急之下,就、就忘了将贺礼拿回来,而且奴才按照国主吩咐的,已告知高昌公主贺礼可以送还给她,可是没想到今日头午,那公主居然派人把这贺礼送了过来,奴才想,既然礼到,就没有不收的道理,于是奴才就擅作主张,收、收下了。奴才办事不力,还请国主治罪。”
昨天忙着躲避林铃儿,钱业的确有些失职,本以为公主没有当场让他将贺礼拉走,便是打算自己留下了,谁能想到她做事颠三倒四的,所以今天在收下贺礼后,钱业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向拓跋九霄请罪。
之所以直到晚上才来,是因为与国家大事相比,这实在是不足挂齿的小事,何况与高昌国的和亲根本不在国主的日程上。
拓跋九霄没有说话,他端坐在宽大的沉香书案后,看着礼单的眼神有些疲惫、心不在焉。
钱业已经习惯了这样沉默寡言的国主,他不说话、没发脾气,便代表他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于是他紧接着道:
“禀国主,贺礼奴才已经按照礼单清点核对过,一样不差,只不过……”
“只不过这贺礼有些奇怪。”
拓跋九霄说出了钱业想说的话。
钱业会心一笑:
“国主英明,这贺礼的确有些奇怪。周边小国就算再贫穷,也会挑上一些世间的稀罕物送给国主,而这高昌国在西域明明是很富庶的国家,却只是送些玛瑙、玉石、香料等最普通的东西,而且奴才查看过,这些东西的品相参差不齐,根本不是能拿得出手送给国主的东西,倒像是……倒像是商人们倒卖的东西。”
拓跋九霄将礼单合上,随意地扔在了书案上:
“高昌国主怕丢了王位,自愿送出一座金矿给天盛,哪里还舍得送更好的东西?”
钱业笑道:
“国主所言极是,当初国主的战书刚刚送出不久,高昌国王便派人马不停蹄地送来了回信,硬是要塞给国主一位公主,遭到国主拒绝后,便又加了一座金矿,据说这高昌国王为人十分自私贪婪,能送出一座金矿,已实属不易,只不过这位公主么……就太差强人意了。”
钱业想起了昨天见到的那位“不-会-跪”的公主,脸上的表情着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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