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七七,她不可能跟他走,所以他只能撒谎骗她,可是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她总会知道的,到那时,她又会如何?
他不知道,甚至不愿去想,他历尽艰辛得来的女人,他不愿再失去,也不能失去。
整整一个晚上,林铃儿都昏迷着,可她却一直在做梦,大脑没有一刻停歇过,梦里有拓跋九霄枯瘦的身影,他孤独地沙漠中爬行,想要爬出沙漠,为自己寻求生路;还有七七,她独自一人坐在一间又大又黑的屋子里,哭着叫妈咪,她说她好怕,她要妈咪,她拼命地朝她奔跑,可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里,她抱到的都是空气,耳边七七的哭声不断,她就是抱不到她。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入眼的是黑暗,应该是梦,可是当点点火光跳入眼帘,听着枯枝的噼啪声,她方才感觉到了真实。
动了一下,身上不知道是什么厚重的东西,压得她呼吸困难,她推了推,手臂上的箭伤痛得她龇牙咧嘴。
“你醒了?”
身边,南宫绝警觉地撑起了身子,惊喜地望着她。
她是醒了,但头还是晕晕的,颈部传来的酸痛在提醒着她,她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南宫绝打晕的,他为什么会打晕她,不言而喻,因为七七的事,他已经没办法说出口了。
心里郁结得快要炸开了,可身体却不允许她抗争,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虚弱地吐出两个字:
“好重……”
南宫绝看了看她身上压着的兽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边帮她拿掉一点,一边说:
“夜里凉,我怕你冷。”
她感觉到他的手臂就在她的颈下,他一直抱着她吗?
心里不免生出一股恶气,她用单手支撑着想要起身,却被南宫绝按住:
“你想做什么?口渴吗?我帮你拿水。”
他还真是体贴入微,为什么她从前没有感觉到,还是心不在这个人的身上,所以根本没有感觉?
“不必。”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想要做什么我帮你。”
她还在强撑着起身,他却积极地关心着她。
她用红肿的双眼瞪着他,哭泣加上疲惫、病痛,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一双本应水汪汪、清澈如泉水般的眼睛,此刻却像两个烂了的桃子,惨不忍睹:
“我要解手,放开我。”
她瞪着他,说出了令人脸红的话。
他的目光闪烁了两下,果然有些尴尬,立刻扶着她站起来:
“这个……”
他环视着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一个不高的小沙丘上,
“我扶你过去。”
虽然浑身无力,头晕眼花,可是心内的厌恶与痛恨还是让她增长了几分力气,她推开他,漠然地道:
“不用,男女授受不亲。”
一句话,已经很明白地拒绝了他,也很在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朝那小沙丘走去,摇摇晃晃地走出几步,却感觉如芒在背,回头一看,果然南宫绝跟着来了。
她站定,回头看着他:
“怕我跑了?”
南宫绝不说话,只是笑了一下,这笑似乎与往日不同,习惯以外,里面蕴含着关切。
可这在她眼里,只会增加他让人厌恶的程度,不会有任何改变。
“放心,没见到七七,我是不会跑的。”
她的声音依然嘶哑,难听得好像乌鸦,
“所以,别再跟着我。”
见她似乎生气了,南宫绝真的停下了脚步,有时,他甚至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是个连人命都不在乎的人,为何偏偏对她无所适从?
林铃儿走到沙丘后面,沙漠里的月亮很亮,星星很多,给这个漆黑的夜平添了几分光亮。
“听说南宫将军绑架了天盛国主的长公主,才敢这么嚣张。”
“谁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一直在他的府上当差,可是从来没见过什么小孩。”
她正准备蹲下,谁知不远处传来的对话让她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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