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忙活什么呢?昨天王后让你去内务府拿的料子呢,拿回来了吗?还有,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裁衣坊里缝衣服吗?”
映瑶始终没有抬头,小郑子只看得到她的后脑勺:
“哦,一些针头线脑用完了,奴婢刚去内务府要了些来,这不走到这里的时候不小心,顶针洒了一地,奴婢正捡呢。昨天王后让奴婢去拿的料子已经拿回来了,姐姐正在裁衣坊里用着呢,总管放心。”
小郑子点点头:
“没事赶紧去做你的事吧,最近气氛不好,少走动。”
“是,奴婢遵命。”
映瑶把十几个顶针用手绢包好,怀里抱着一些针头线脑,赶紧起身往裁衣坊走去。
裁衣坊是景慈宫里林铃儿专门分隔出的一间样衣作坊,用来裁剪、缝制衣服,平日里映璐和映瑶还有一些绣娘都在那里当差。
脱离了小郑子的视线,映瑶的脸上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她悄悄地瞥了一眼寝宫的大门,嘴角的弧度越发地扩大了。
刚刚推开裁衣坊的门,映璐就从里面慌慌张张地走出来,见到映瑶,她的脸色阴沉下来,推着她出了裁衣坊。
“哎呀,姐姐,你干什么呀?”
映瑶不高兴地扭动着身体,不得不随着映璐的力道往后退。
映璐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下人房走去。
“姐姐,你放开我,我这还抱着一堆东西呢……哎呀,你拉疼我了……”
映瑶叽叽歪歪地,被映璐强行拉进了下人房里,映璐看了一眼门外,见院子里空无一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姐……”
“住口!”
映璐打断了映瑶,疾言厉色地质问她,
“说,昨天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映瑶愣了一下,随后抱着东西往里走,把怀里的东西放下,悠悠然地落座在炕沿上,两只脚无聊地晃荡着:
“姐姐,你在说什么?什么昨天的事?”
姐妹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妹妹的脾气秉性映璐太了解了,见她现在这般模样,她已经可以肯定。
走过去,她恨恨地打了妹妹一巴掌,“啪”的脆声声一响,映瑶的脸上立刻印出五个红红的指痕。
映璐的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长公主才只有五岁而已,你怎么忍心推她下水?”
“我没有推她!”
情急之下,映瑶不服气地狡辩起来,同时也暴露了她的罪行。
她捂着脸,自知说漏了嘴,索性承认了:
“是、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关我什么事?”
映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半天才说出话来: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妹妹?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映瑶,为什么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为什么会这样?”
映璐不敢大声说话,更不敢大声哭,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背,抽泣得上气不接下气。
映瑶却不以为然,她揉着被打痛的脸,喃喃道:
“那是因为从前没遇到这样的男人。”
映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男人?”
她恍然大悟,
“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国主?”
被说中心事,映瑶并不意外,她羞涩地笑起来:
“反正你早就知道的,我就是喜欢国主,做梦都想着他……”
从国主把她们叫来伺候王后开始,她便被霄吸引了,尤其是热水行宫那晚,他在温泉池里威风的姿态,汗水顺着他健美的身体流淌下来,他坚毅的脸庞,深邃的眼眸,都让她着迷。
这种着迷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加深,她总是能梦见温泉那晚,在温泉池中与他戏水的人不是林铃儿,而是她。
只要能成为他的女人,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哪怕一天,享受他的雨露恩泽,她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住口!”
映璐恨铁不成钢地喝斥着她,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你怎么敢觊觎国主?你算什么东西?如果国主知道是你害了长公主,你以为国主会因为你喜欢他而放过你?”
直到这时,映瑶的表情才有所惶惶,她看着映璐问道:
“姐姐,你……不会去告发我吧?”
映璐没想到,妹妹居然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长公主差点被她害死了,还连累了另一个孩子,她居然不后悔、不担心,还笑得出来。
“映瑶,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不想你出事,可是如果你再害人,我一定不会再纵容你。纵容一次,便是害你一次,我不想我的妹妹变成魔鬼!”
映璐说完转身便走,却被映瑶叫住了。
“姐,你怎么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