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瑛停在原地:
“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对,你不能听!我和骆时檀之间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你们别插手……回去主屋,帮我拖住祁继,如果你还把我当作好姐妹的话!”
风似乎大了起来,吹得米芳菲发丝乱舞,也吹得时檀一阵阵身上发冷,汗毛一根根都竖了起来。
“你进祁园,不是为了找个地方落脚,而是为了见到骆时檀……”
祁瑛顿悟了。
“是,也不是!”
米芳菲转身,推着轮椅要走。
不远处,玛丽看到了这一场争执,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进来,拦住了她们,手上呢,执着一把枪,声音淡淡的问道起来:
“米小姐,你这是打算把祁太带到哪里去?”
“随处走走!”
米芳菲很沉得住气。
“不好意思,恐怕不行。在我动手之前请把人交还给我。”
“要是我不呢!”
“我会在你身上打一个洞来玩玩!”
米芳菲神情紧了一下。
玛丽淡淡一笑: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家boss大人不太喜欢你和他的太太有过份亲密的行为发生。他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你明白吗?”
眯起眼来的玛丽,有一股子杀气。这大约是所有雇佣兵的通有的气质,平常时候显得无害,紧要关头,能让人心惊胆颤。
米芳菲看得心肝颤了一下,终于松了手,不看玛丽,而是看时檀,眼神是无比肯定的:
“骆时檀,今天你要是不好好和我谈谈,你会后悔一辈子。过了十二点,你就会后悔。你最最在乎的一个人,会因为你胆小如鼠的不愿意和我对话而死于非命。我保证,你肯定会后悔!”
阴嗖嗖的话,让时檀皱起来眉来——她话里带话,而她未解其深意。
“你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什么意思,就把这条疯狗喝退,我们单独好好谈谈……我吃不了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就那么简单……”
时檀不得不承认,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静默了一下,她转头看玛丽:
“把枪收起来,别那么夸张。我就和她在附近走走,不会有事的。要是你不放心,可以在附近跟着。虽然我行动不便,但这不代表我就整个人都废了……”
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没练过的娇小姐。
玛丽考虑了一下,这才让到了边上。
米芳菲勾了勾唇线,重新推着她走了起来。
月光下,两个女子的剪影被倒映在地上,显得无比美好,就像一双亲姐妹,晚餐后,随意走走,无比惬意。可她们不是。
不知走了有多远,四周只有树荫,月光,以及远处沉浸在夜色里的一幢幢别墅,那是祁家每个家族成员的居所。
祁继也有一幢,她们站的那个地方,正好面对那幢别墅,很漂亮的私人领地。
此刻,别墅内正亮着灯,灯光将它点缀的格外的好看,如梦如幻……显得不真实……
米芳菲久久站着,着迷的看着那幢别墅,眼光流露的那种渴求,被庭灯照得清清楚楚。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时檀开门见山的问。
米芳菲置若未闻,靠在一棵粗壮的树桩上,脸色沉静,望着眼前的风景,指了指主屋那边,自顾自说起来:
“小的时候,祁继和他爷爷奶奶住,睡在主屋那边。后来,祁爷爷在园子里另外造了几幢小别墅。
“十四岁的时候,他重新回到祁家,祁爷爷让他挑一幢,说,以后那就是他的小家。将来,他可以把妻子娶进这幢小别墅。他们的新房会安置在此……
“从十四岁开始,他就住在这里。
“他喜欢每天忙到半夜,书房的灯不到十二点就不会熄掉。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喜欢读书的人了。
“他喜欢每天清晨起来跑步,做各种健身运动。
“空的时候,他爱独自留在影音室听各种摇滚音乐,偷偷的睡个懒觉……
“他不喜欢凌乱,什么事情都会安排的井井有条。
“他别墅里的人,都是他自己挑的……
“骆时檀,你知道吗,那里一直是我梦想以女主人身份居住的地方……我爱祁继,比你们任何人都爱他。”
她叹息着,盘坐到了地上:
“比起十四岁之后,我更喜欢十四岁之前的他。
“那个时候,我不懂爱,只知道我喜欢和他一起,我爱追逐他。跟随他。
“他呢,也特别喜欢保护我。
“如果我走路累了,他会背着我。如果我看书乏了,他会陪我睡觉。如果我被欺负了,他会替我出头。遇上我不喜欢的食物,他会帮我吃掉;看到我喜欢的花花草草,他会编成花环给我戴上;听到我哭,他会逗我笑;看到我笑,他也会笑……
“小时候,我们形影不离……只要有时间,我们就会玩在一起,就我们俩人,再别有其他人……他不爱和别人亲近。
“那时,我们会同睡一张床……同喝一瓶牛奶……”
她娓娓诉说起她和祁继的曾经。
听着,很美好。
那些岁月,是时檀无法介入的过去。
从两小无猜的儿时,讲到朦朦胧胧的相恋,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梦幻色彩,轻易能让人感受到她对祁继的强烈感情。
时檀觉得自己应该制止,但她没有,忍耐着听她炫耀着。
那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经验,听自己的丈夫和别人如何如何亲密无间,她觉得不舒服。可她没有制止。
这个女人对祁继怀着一种病态的依恋。
那种依恋不是时檀想制止,她就愿意停下来的。
好吧,那就听一听,多了解几分,对自己没有坏处,就当是在听故事,可到底她的心还是被这些经历给刺痛了。
“骆时檀,我和你,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祁继是我的青梅竹马,慕以淳才是你的心头挚爱。我们本来就该成为敌人的。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日子,可为什么你要横插进来,抢了我的男人。”
突然,她语锋一变,开始指控她。
面对这种指控,时檀有点无言以对。
是的,本来,他们的确应该各有各的生活,在两个平行的世界里过各自的生活。
结果呢,现实一步一步演变的过程,将局面发展成了现在这样一种状态。
那是谁也没办法控制的。
生活就是这样的,它没办法让你左右了它运行的轨迹。
“米芳菲,祁继不是我想抢就能抢得来的……”
这个愚蠢的女人怎么到现在还是没弄明白这件事呢,祁继是那种自控能力那么强悍的男人,如果他真是认定一个女人,另一个女人想来得到他,那几乎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我知道,他只是在生我的气。而你正好趁虚而入……”
时檀差点白眼:她把祁继想得真是太简单了,说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看样子,她根本就不了解他。
好吧,她承认,如果他不愿意放开自己让别人来了解,别人是很难读懂他的。
就好像这八年,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一样。
“直接说明你到底想干什么吧!”
她真的不太想和她废话。
“把祁继还给我。我把慕以淳还给你。”
前半句让时檀无奈想叹,后半句却差点令她惊跳起来。
“你……你说什么?”
她惊怪的直叫,整个人一下成了一座雕像,一动不动的。
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本以为她会提到今天爷爷威胁祁继离婚的事,结果,她居然说了这么一回事。
“我知道慕以淳现在在哪,如果你
肯离开祁继,我就给你一个他的地址,让你去找他。如果你不同意,行,那你就等着他的死讯吧……”
时檀惊悚了,滚着轮子逼过去,一双手牢牢的抓着那扶手叫起来:
“他在哪?你把他怎么了?不对,你怎么会有他的消息?你在蒙我……”
米芳菲低低一笑:“看来你还是很关心他的嘛……其实,你爱的还是他对吗?”
她当然会紧张以淳,要不是他,她和祁继早死在研究基地了。
时檀不理会她话里的讽嘲,反问过去:“你要怎么证明他在你手上……”
“给你看段视频!”
米芳菲把手机掏出来,放出了一段视频:一张病床,一个人被锁在上面,双手双脚都动弹不得,脸上,手上,胸肌上,都是伤口,他似睡觉了,突然,一个针筒往他血管里打进了什么东西去,他惨叫着睁开了眼……一副疼痛交加的模样……面部表情绝对是狰狞可怖的。
是以淳,真的是以淳!
她瞪大了眼,思绪彻彻底底乱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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