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愣,揉了揉陈望书的脑袋,“也是,你那会儿年纪还小,又没有跟在阿娘在身边。成日里同你祖父,见的都是一群老头儿,没怎么见过你姨母。”
“姨母?”陈望书来了精神。
李氏点了点头,“你的姨母,也是我的堂姐。堂姐贞静贤淑,十六岁便进了宫……唉,都是些旧事了。堂姐比我年长些,同我十分的亲厚,得了什么好东西,吃了什么好吃的,都总是惦记着我。”
“好了,你也别吃太多了,如今夜已经深了,多食并非养身之道。”
陈望书嗯了一声,叫白瓷将东西撤了,又仔细的梳洗了。
夜很深了,李氏几乎是倒床就睡。
陈望书看着她的侧颜,却是怎么都睡不着。除了拍戏的时候,她这个人独得很,几乎没有同人同床共枕这般亲近的时候。
李氏很爱笑,是以眼角已经出现了一条条的笑纹。她像是在做什么梦,时不时的嘴唇上翘,又时不时的耷拉下眉眼,哀伤起来。
陈望书想,今日说多了旧事,也不知道在梦中,她是在重温年少时的心动,还是再经历了一遍东京城十年前的烽火狼烟。
一宿无眠。
翌日一大早儿,陈望书便起了身,蹑手蹑脚的,生怕吵醒了熟睡得李氏。
东方的鱼肚泛白,坐在小楼的窗前,整个人都心胸开阔起来。
“姑娘姑娘,大事不好了,颜小公爷来负荆请罪了。”
陈望书皱了皱眉头,对着咋咋呼呼的木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木槿吐了吐舌头,不过为时已晚,李氏的声音从床帐里传了出来。
“来便来了,何须惊慌?主君归家了么?”
木槿点了点头,又发现李氏尚在帐内,瞧不见她的动作,忙朗声应道,“主君一进门,还来不及端茶盏,颜小公爷后脚便跟进来了。夫人还有姑娘快去看看吧!负荆请罪!”
陈望书有些无语,“负荆请罪有什么稀罕的?史书里头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这也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也值当你这么激动?”
木槿的头甩成了拨浪鼓,“姑娘,错了错了!那颜小公爷,背着的不是荆条,那是金条!真正的金子打的,好家伙,巨大一根包也没有包,闪瞎人眼睛了!”
“若是叫响马瞧见了,怕不是连人带金都给他撸了去!”
陈望书猛的咳嗽起来,我去!啥玩意?她差点没有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黄金的金?”陈望书再次问道。
木槿点了点头,“没错没错!也不知道颜小公爷谋划了多久,这是早就打好了吧!主君气得够呛的,正指着鼻子骂他呢!”
她正说着,发现陈望书已经小跑进了屋,着白瓷给她换衣衫了。
陈望书心急火燎的,陈清谏骂人跟刀子似的,万一把美人同金子都骂跑了,那她岂不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颜玦行啊!负金请罪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