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章柔儿的聒噪，别墅里恢复寂静。
穆南祁视线偏转，落到厨房里，那抹纤细的人影身上。
最后，他慢慢下楼。
“你又发什么脾气？”
穆南祁倚靠在厨房门口，一双手抱着胳膊，阴冷的眸扫视着她，似在打量，晦暗不明。
“我不做了。”郁樱樱踹了一脚地上的小锅，转身要走。
她穿着居家的小拖鞋，刚才的粥洒出来也溅到了她的身上，尤其是鞋子，上面都是粥水，像是湿的。
这踢踹的动作，配合她的小脚，某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该死。
这念头一出，穆南祁便立即将之驱散，心头的异样扩大，让他从心底里掏出那些恨意，慢慢将这可笑的想法压下去。
去他妈的可爱。
分明是讨人厌的。
穆南祁想，不管郁樱樱做什么，都应该是讨厌的，这个女人就该死。
可。
郁樱樱走了两步，因为动作太过迅速急切，所以最后小拖鞋脱离了她的脚丫，飞踹出去一段距离。
见状，郁樱樱更为气恼，她单着一只脚，地上都是碎片和粥屑，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这小巧白皙的足晃动，她咬着唇，莫名间，她竟然有些委屈。
“拖鞋都不喜欢你。”
穆南祁还趁机补刀。
他不知道郁樱樱和章柔儿说了什么，但他瞧见郁樱樱单着腿不知所措的模样，忽然便心情极好。
郁樱樱闻言，抬起眼来，狠狠瞪他。
她眼尾带了红，晕染的，自然而然，少了平时的清冷，倒是多了些风情，叫人心中一动。
“你求求我，”穆南祁继续，“说不定我就带你出来了。”
郁樱樱所在的位置，周边都是破碎的碗，碎片遍布，小小的，若有鞋子还好，但此时她赤着足，这一下踩去，必然要见血。
换成平常，郁樱樱许是真的会开口喊他，但她心情异常，方才和章柔儿对话的屈辱感尚在，她甚至还想到穆南祁当初砸了她的粥，羞辱她的场景。
于是，这骄傲和不服的傲骨，让她不想开口求助。
郁樱樱抬起脚，径自朝着旁边踩去。
“郁樱樱！”
下一刻，一只手稳稳当当托住她的足，这小巧莹润的小脚丫在他掌心中，不过盈盈一握，他包裹，便能将之全部裹在手心。
“你疯了？”
男人脸色阴沉，似乎对她的行为有些愤怒，但转念一想，这的确是郁樱樱能做出来的事。
倔得像头驴子。
穆南祁在看见她要踩碎片的一刹那，刚才心底里的仇恨忽然消散，剩下的唯有下意识地保护。
而，这一幕落入佣人眼中，佣人旁观者清，但穆南祁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情绪，又是什么动机。
他甚至下意识地，逃避去想这其中的深意，只当他太善良了，比郁樱樱要善良多了。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