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樱樱双手发颤,实际上,她和沈甚并不熟悉,唯一有过的交流,是她和薛良俊的婚事崩了后,郁庭明后来的那一撮合的举动。
首富千金,郁家的掌上明珠,这样的身份,本就是所有人趋之若鹜欲争夺的。
沈老爷得到郁庭明想结为亲家的消息,一道指示,发到了远在国外读书的沈甚那边,命令沈甚回国。
相亲。
郁樱樱在饭桌上见到的沈甚,少年青涩却温润,所有礼节恰到好处,从不逾矩,一举一动都给人心中舒畅的印象,叫人心生好感。
但当时,郁樱樱的兴趣并不在此,她甚至提前离席,只因她发现自己的小保镖跑了。
“抱歉,我还有事要处理,先不奉陪了。”
她起身,于在场所有宾客面前,颔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郁庭明为这次宴席费了心思,而沈家更是大费周章,宴请了圈内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前来作证商量订婚之事,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的这声告辞,让沈家丢尽了脸。
尤其是沈甚。
她的行为,像是婉拒,更像是告知所有人,是沈家不配。
即便,郁樱樱本意并非如此,她只是想找寻自己的小保镖,况且,她向来不懂圆滑,不知世故,她甚至从未多想这些。
是当时年少的沈甚,自位置上站起身来,对郁樱樱遥遥举杯,声线温润好听,如流水潺潺:“郁小姐既有事情要办,那沈甚便不叨扰了,沈家唐突,郁小姐见谅。”
短短几句话,既全了郁樱樱的心思,又保了沈家的颜面,面面俱到,得体大方。
沈甚好像从来都是如此,温文尔雅,款款言辞之间,不给任何人难堪,恰到好处,君子之风。
那天,郁樱樱多看了沈甚几眼。
她瞧见沈甚微红的耳尖,低垂眉眼,掩饰落寞。
郁樱樱不在乎。
她转身,离席。
而那天回去,是郁樱樱抓住章柔儿,让人打了一顿,拖出去,质问穆南祁,为什么丢下她独自回去的那会儿。
郁樱樱对沈甚的回忆仅仅是这饭桌之上的一个小时,除此之外,她别无印象。
所以,她和沈甚是不熟的。
沈甚没有必要对她做到如此地步,不管沈甚如何选择,她都没有任何怨言。
她甚至……希望沈甚放手,她不想连累沈甚。
也不想他成为第二个林佐。
“沈少考虑地如何?”穆南祁阴冷着声,耐心不好。
郁樱樱端着穆南祁给她的水杯,指尖一抖,这些水珠便顺着落下,最后染湿她的裙裾。
“樱樱。”沈甚朝着她的方向行走,在穆南祁并未看见的死角,悄然握住她的手,“没事吧?”
异物塞入她的掌心,郁樱樱心中微惊,她抬眼,看向眼前的沈甚。
沈甚道:“樱樱,抱歉。”
他的言语,昭示着他的选择。
郁樱樱并不怪他。
而,在穆南祁眼中,他又看见这个男人靠近自己的东西,怒气翻涌,抬起腿,一脚踹向沈甚的胳膊。
沈甚早有预料,后撤,松开郁樱樱的手。
“沈少给我送的钱,”穆南祁不介意自己踹空了,上前,抱起郁樱樱,大步走向门口,“就当今天的压惊费了。”
男人走到门口,嗤笑:“下次,不要给我玩这种小把戏。”
穆南祁畅行无阻,他捧着郁樱樱,大步出了包厢,离开。
出了走廊,车前,穆南祁将郁樱樱塞进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