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可谓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只是裴昭自己也说不清楚。
从何时开始,他似乎越来越无法直视她对他的这份喜欢与依赖。
或许是近来一日较一日发现她与后宫其他人实在不同。
确实,敢在他面前大胆放肆的只此一人。
她对待他有时会少了旁人那份敬畏。
这与他表现得对她宠爱不无关系,她把他当作至亲之人,也就少了顾忌。
不知是否是这般,她对他的喜欢愈发□□,对他的依赖也愈发明显。
到得如今,更将他当成她的天、她的地。
这样赤诚的感情的确叫人难以招架。以致今日瞧见她跪在永寿宫的正殿内,脑海闪过她会这样同自己不无关系的念头,他心里便有两分难受。说到底她是个心思单纯之人,所以对他从不怀疑。
有一日晓得他的心思,这份喜欢只怕都要化作怨恨了。
那倒也不是她的错。
事已至此。
裴昭闭一闭眼,事已至此,在那一日到来之前,便这样罢。
……
裴昭回到德政殿时,宁王已从永寿宫过来提前候着他。
从御辇上下来,与裴璟一碰面,裴昭便开口问:“母后现下如何?”
裴璟道:“母后的情绪尚可,皇兄不必太担心。”
“只是难免记挂着皇兄,还是不安的。”
“母后便是操心太多。”裴昭一面往殿内走一面说,“朕知母后是为朕好,可有些时候也着实做得太过,故而盼着母后颐养天年,少操心些不必要的事。”
裴璟跟上裴昭身的脚步,含笑道:“皇兄虽是一国之君、万民所仰,但在母后眼里,只怕终究也是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如此,想不操心是不容易的。”
“不过母后也说了,她相信皇兄心里有数。”
裴昭笑意淡淡:“母后能这样说,朕也可以宽心一些了。”
顿一顿,他回头瞥一眼裴璟,“母后若想操心,当多操心你的婚事才对。”
“你也到成家的年纪了。”
“小璟如若中意哪一家的小娘子,可不要遮遮掩掩。”
裴璟便像是哭笑不得回:“臣弟这些年多在边关,哪里认得什么小娘子?又何来中意与遮遮掩掩之说?”
裴昭喟叹:“是朕往日忽视你的成家大事。”
“即便认不得什么小娘子,心里总归晓得自个中意什么样的,说来听听。”
裴璟一脸无奈,复又收敛表情,像在认真思索着,缓缓道:“不必乖巧懂事,不必贤惠大度,不必稳重大方,不必善解人意……只要臣弟喜欢,便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