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颖和周岚珍眼看着蒋露发髻变得有些散乱,远不似之前的一丝不苟。
这个样子,到底有些失仪。
且依着淑贵妃所言,没准一会儿陛下会来的。
想到这一点后,本就不擅长放风筝的骆闻颖和周岚珍也不怎么卖力。
她们两个人的风筝过得好半天也没能如蒋露的那样放起来。
宋棠舒舒服服坐在凉亭里吹风喝茶吃点心,欣赏着几个小娘子在百花争艳的御花园中、在金灿灿的日光下跑来跑去,唇边始终带着几分笑意。
骆闻颖和周岚珍的风筝迟迟放不起来,宋棠冷眼看着,笑道:“骆才人和周才人瞧着也累了,让她们过来坐下喝茶。”
这两个人那点子小心思没有什么好看不明白。
再让她们磨磨蹭蹭下去,那样两只风筝才真的是要白瞎了。
竹溪领命,随即离开凉亭先后去与骆闻颖和周岚珍两个人传话。
骆闻颖听言淡淡的,垂首说得一句:“谢过淑贵妃恩典。”便将手中的风筝线交到旁边的小宫人手中。
相比之下的周岚珍反应要强烈许多。
她满脸惊喜,似不敢相信问:“淑贵妃当真请我过去喝茶么?”
竹溪回:“是,娘娘见周才人辛苦,请周才人到凉亭歇一歇。”
周岚珍便笑:“那是要多谢淑贵妃了。”
她不紧不慢把风筝线交给已候在一旁的小宫人,抬手轻轻扶了下发间簪着的海棠,复看一眼仍在放风筝的蒋露,好奇般问:“淑贵妃,没有请蒋才人去坐吗?”
竹溪说:“娘娘目下是请骆才人和周才人去坐。”
周岚珍似恍然点点头,一笑道:“竹溪姑姑别嫌我话多。”
竹溪垂眼:“奴婢不敢。”
周岚珍这才抬脚往凉亭的方向走。
骆闻颖比周岚珍先到一会儿,此刻已经在喝茶了。
周岚珍与宋棠行过礼,又同骆闻颖互相见礼,抿唇笑问:“骆姐姐,淑贵妃的茶,是不是别样的好喝?”
宋棠看一眼周岚珍,脸上笑意不改,又看一眼骆闻颖。
当着她的面问出这种问题,难道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回答不成?
这个周岚珍,心思活泛却太过活泛。
不过就是要这样才好呢,都乖乖巧巧不惹事,可真是专程进宫守活寡来了。
骆闻颖听过周岚珍的话,搁下手中茶盏道:“淑贵妃的茶自然是好的,且若淑贵妃这儿的茶都不好,大概只有陛下那儿能有好茶可喝了,也不知周妹妹为何问出那样一个问题。”
她话里有话回敬周岚珍两句,将皇帝陛下都抬出来,颇不留情。
周岚珍也像有些慌,忙说:“只是问得一句,骆姐姐何必如此生气呢?”
骆闻颖又哪里生气的样子?
此时叫周岚珍一说,仿佛她是脾气极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