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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往事如烟(2 / 2)

两人的话很少,默默地喝完了咖啡,然后女孩带着苏雨心一起下了楼,上了女孩开来的车。苏雨心的保镖本想让苏雨心上他们的车,不过苏雨心没有同意,保镖只好开着车一路跟随着她们。

这次的车程有点远,上了海边公路一直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不过,这是让苏雨心感到熟悉的目的地。幽长的海边公路,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散开的录影带,汽车高速行驶在录影带上,随着倒带,往昔一幕幕在苏雨心的脑海中拼接起来。

闭上眼睛,她想起了那个混乱的场面:一个八岁小女孩,在枪声和血泊中哭泣着,她无辜、孤独、无助、恐惧,她努力寻找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可是任凭她怎么哭喊寻找,仍然不得见,四周是一张张带着杀气的面孔,还有黑洞洞的枪口,她年纪很小,但她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时候,她第一次那样近距离地面对死亡,并且对死亡有了恐惧。

而随后她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没有太清晰的印象了,她只记得是一个人救了她,带她脱离了危险,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看到了他身上的玫瑰印记。那个人带着她去了一个地方,那里地势挺高,三面环海、绿树成荫,有一个矗立着很高的墙的大院,墙是红色的,大院是密封的,大门有很粗的栅栏,院子非常大,有好几层,院子里里面有很多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有男孩也有女孩,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学校。

…………

“雨心,我们到了!”那女孩抵达了目的地,将车停了下来,她的话打断了正在冥思的苏雨心,她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

下车一看,现实和她回忆的场景重合了:她看到了红色的高墙、大铁栅栏门、硕大的院子……一切都那么熟悉。只是这里没有了当年的热闹,虽然当年这里也并不热闹,一共只有二三十个小孩,并且站在大院门外,同样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因为他们所在的区域比较深,并且,在这里是不允许大声哭闹喧哗的,否则会受到被称作教官的人的处罚。

这么长时间,苏雨心第一次回到这里,她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有一段人生,是在这里渡过的。其实,她记得很清楚,只是每一次她都努力去忘记。

这是没有了亲情、没有了关爱、没有童年一切快乐的生活,有的,只是每天超乎常规的训练:记忆训练、辨别力训练、复杂的数字训练、智力开发训练,创造力训练……一系列复杂的脑力训练,成为了他们那一批孩童每天都要面对的大餐,他们无法下咽,但是在高压之下,又必须强行下咽。

无助的哭喊和泪水是救不了他们的,很快他们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并开始配合着教官们。好在他们是有盼头的:在这里,表现最出色的孩子,会得到相应的奖励。不光是美味的糖果和好玩的玩具,最吸引孩子们的,是能够得到离开这里的机会。

这里规定,一年举行一次大考核,表现最出色的孩子,就可以离开这里,结束他们不喜欢的这种生活。这种考核难度极大,只有最聪明最出色的孩子,才能够取得最出色的成绩。

很难想象,那群尚且幼小并且很天真的孩子们,就已经学会为了梦想而奋斗了,他们必须争取自己拿到第一名,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继而回到他们的父母身边。

而每一年,的确都会有一个孩子考到第一名,然后他的确就从这里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他们离开了这里,去了哪里不知道。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回家了,但是孩子们确定他们回家了,并以此为动力,更加的积极向上。

那一年,苏雨心和另一个女孩,一系列考核之后,成绩并列第一,而且远远领先别的孩子,她们之间,只剩下最后一轮争夺了。

苏雨心知道,这个女孩非常想回家,她告诉过雨心,她患有一种严重的贫血症,生命之花随时都可能枯竭,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回家见她的爸爸,她是在一个单亲家庭生活的,妈妈已经不在了。

善良的苏雨心非常同情她,在最后一轮的一个笔试中,她放弃了,然后交了个白卷,把出去的机会留给了她。苏雨心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明年再考第一名,自己比这个女孩拥有健康,应该把今年的机会留给她。

更重要的是,她是苏雨心在这里的最好的朋友,她们一起互相照顾,一起渡过了很多辛酸和快乐的时光。苏雨心不舍得她的离开,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帮助她完成她的心愿。

“雨心,我先出去了,明年的今天,我会来这里接你的,你一定要考第一啊!”这是那个女孩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第一名之后,走出这里时对苏雨心许下的承诺。两只小手牵着,再依依不舍地分开。

第二年,苏雨心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第一名,可是走出这里的那天,她翘首等待一整天,并没有看到那个女孩来接她。

…………

回忆到这一刻停止,所有的陌生一下子摒除了,面前的这个女孩,瞬间变得熟悉了起来。她不再是当年的小羊角辫,不再有当年阳光而顽皮的笑容,可是这一刻,她的身上仍然充斥着当年的影子。

“寒烟!是你!”苏雨心美眸闪动,激动地上前抱住了那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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