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畔笙歌,乐工合奏恭迎圣驾的乐章。
宇文序心情大好,步子也轻快几分,玄色衣袍,银红长裙,一沉一艳翩然入内。
上首叁席,皇帝,皇后,太后,其余嫔妃分坐两侧。厅中凿一圈浅浅石渠,引入活水,几株水生花卉点缀其间,菜肴酒水随波而流,省得人影走动,除却便捷,更兼有兰亭遗风。
一袭红衣,烧了多少人的眼睛。
南婉青极少现身,长年盛宠,活成遥不可及的传说,后宫中人自然又羡又恨。
而今皇后携众位嫔妃见礼,人人跪地垂眸,不能细看传闻中的天姿国色,唯有余光瞥见一抹红,无端刺眼。
哗啦一声,手脚四下扑腾,溅起一片水花。
“有人落水里了!”
南婉青堪堪走过,身后一阵惊呼。
众人七手八脚将人捞起来,一身秋香色衣裙湿了水,分外透晰。女子肌骨丰盈,朱红肚兜裹两团鼓鼓,胸前风光随咳水动作上下颤动,好不香艳。
倒是头发梳得好,水里水外这一番折腾也能纹丝未乱,额前散落两缕碎发,更添楚楚风情。
南婉青看得饶有趣味,一转头,宇文序早已别过眼。
“她是……”
“那位秦宝林。”
“竟是她……”
“怎是她?不应当啊……”
如此动静,免不得有好事的胆大的偷偷看几眼,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秦宝林?
南婉青隐约有几句印象,成太后的新筹码,张扬跋扈,疯妇。
一个小丫头匆匆跑来,为玲珑身形的妙人儿披上一件外衫。
御前失仪,重可死罪。
南婉青心底止不住乐,着实够疯的,这是邀宠还是往阎王爷的生死簿上插号?正欲说几句打趣宇文序的话,只听幽幽一句——
“宸、宸妃娘娘……为何、为何推臣妾?”
女子嗓音呛了水,如同拉一把老旧二胡,干哑粗糙,时断时续。
霎时鸦雀无声,偌大一个主厅,唯有石渠淌一路淙淙。
“你说,我推你?”
清泠悦耳,兴致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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