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怔,旋即笑道:“母后所言极是,只……陛下如今尚在病中,外头雪又大,轻易搬移散了热气,风寒入体更添病症,还请母后叁思。”
成太后细一思索亦觉有理,瞥了眼南婉青,额角倚在榻边,神游天外,万事不关心,成太后最不喜她这副懒散做派。
成太后道:“你们可仔细着,若是侍奉不周,莫说有谁护着,哀家照样揭了她的皮。”
昭阳殿宫人战战兢兢答了是。
宇文序醒转已过叁更,夜半时分,烛台垂下一串红泪,灯火幽黄。
沉璧守夜,眼见榻上坐起身子的人,喜不自胜,正欲唤人侍奉,宇文序摇了摇头。
女子手腕细嫩,禁锢掌中,气血阻滞,半是雪白半是青紫。南婉青蜷缩榻下,一张锦被裹得严严实实,小脸皱成一团,想来十分不适。
五指紧绷半日,酸痛非常,难以掌控自如,不待筋骨松泛,抖着手,宇文序将人抱上床榻。
沉璧捧来清粥小菜:“陛下,可要用些吃食?”
宇文序道:“拿活血的药膏来。”
沉璧只得应声,将食案放了,翻开药匣子。
皓腕隆起一圈紫红,淤血沉积,宇文序命人烧了水,热敷上药。一热一冷,怀中人软软哼几声,醒了,瞧见是他,不理会,翻了个白眼又是睡。
宇文序不必猜也知她心中有气,指不定梦里骂了千八百句,眼下赶回去接着骂,抹匀药膏便搂着人睡了。
秋末至初春,南婉青手脚冰凉,此时尤为粘人,恨不得半个身子贴去宇文序身上,今夜却屡屡挣开宇文序怀抱,滚去另一头。
宇文序只道她耍小性子,几次叁番捉回来,还是闹。
“气什么?”宇文序将人压在身下,轻轻咬几口。
南婉青偏了头,苦着一张脸:“难闻得很……”
宇文序不曾梳洗,满身药草沤罨的酸气。
无奈一叹,宇文序下榻更衣,沐浴熏香,前前后后一通折腾,敲了四更的梆子。始作俑者无知无觉,蒙头大睡,好不惬意。
“青青。”乌发如瀑,宇文序勾起一缕,缠绕指尖,话音低回缱绻。
“嗯?”南婉青埋首男子颈窝,幽香清冽,懒懒应一声。
“青青。”
“嗯……”
“青青。”
“……”
“青……”
“不睡滚外边去。”
万籁俱寂,薄唇印下一吻,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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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埋儿奉母:《二十四孝》故事之一,郭巨,晋代隆虑人,原本家道殷实。父亲死后,他把家产分作两份,给了两个弟弟,自己独取母亲供养,对母极孝。后家境逐渐贫困,妻子生一男孩,郭巨的母亲非常疼爱孙子,自己总舍不得吃饭,却把仅有的食物留给孙子吃。郭巨因此深感不安,觉得养这个孩子必然影响供养母亲,遂和妻子商议:“儿子可以再有,母亲死了不能复活,不如埋掉儿子,节省些粮食供养母亲。”当他们挖坑时,在地下二尺处忽见一坛黄金,上面写:“天赐孝子郭巨,官不得取,民不得夺。”夫妻得到黄金,回家孝敬母亲,并得以兼养孩子。从此,郭巨不仅过上了好日子,而且孝顺的美名传遍天下。
卧冰求鲤:《二十四孝》故事之一,王祥,晋代琅琊临沂人,早年丧母,继母朱氏常在其父面前数说王祥的是非,他因而失去父亲疼爱。一年冬天,继母朱氏生病想吃鲤鱼,但由于天寒河水冰冻,无法捕捉,王祥便赤身卧于冰上,忽然间冰化开,从裂缝处跃出两条鲤鱼,王祥捉住鲤鱼回家供奉继母。继母又想吃烤黄雀,但黄雀很难抓,王祥担心之时,忽然有数十只黄雀飞进他捕鸟的网中,他大喜,旋即又用来供奉继母。他的举动在十里乡村传为佳话,被后世尊为奉行孝道的经典。
作者有话说:挽星河会有的,不过为了准备新春福利稍微延后,大家再等一等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