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当家眉头皱得极深,他刚向门外走了两步,便被深雪堵住了去路,他昂起头看向远处山巅,轻轻地摇了摇头:“危险了。”
宋似卿心立刻悬了起来,她未曾见过这样大的雪,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
“四叔,我们如今应该怎么办?”孟平熠沉着问道,语气恭敬。四叔常年在山上居住,此时此刻需要他的经验。
四当家沉思了片刻:“如今这雪挡住了视线,咱们得先把门口的雪清理了,还得把木屋漏出来,好让别人发现我们!”
孟平熠点了点头:“好,我来!”他立刻搜集木屋内所有能铲雪的东西,和四当家一起动手。
屋外雪还没停,但他们已没有时间去等雪停下了。
孟平熠将屋门口的雪清理出了一块地方,随即足尖轻点,一跃至屋顶,伴随着笤帚清扫的声音,雪花扑簌簌地往下落。
四叔一个人在门口,既有屋顶掉落的雪,也有天上下的雪,即便加快速度也不免手忙脚乱。
宋似卿怕他们两个人忙不过来,立刻招呼屋内的姐姐们:“咱们放下手里的活,先把门口的雪清了。”
妇人们也知道什么事更重要,立刻捡起扫雪的家伙,走出门外。她们虽不及四叔力气大,但胜在干活利落,一起忙碌起来,远比四叔快得多。
只是宋似卿未曾做过农活,拿着扫帚的手又冻又肿,没一会儿她就受不了了,只好躲回屋里暖一暖,然后再重新上阵。
王姐看她这样,担忧道:“丫头,干活得一鼓作气,身子热起来了,就不冷了,你这样一会进去一会出来的,小心冻着。”
孟平熠在屋顶之上,听见这话,手中扫雪的动作立刻停下,匆忙跃至门口,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他仔细看了看她红肿的手,眉间满是担忧。不禁严厉了语气:“进屋去,不许再出来了。”
“是啊!宋小姐,你做不惯这活,还是进屋暖和会吧。”旁边一位姐姐担忧道。
宋似卿哪里好意思在大家干活的时候,一个人呆着,她摇了摇头:“我哪能坐在一边看你们干活呀,我们现在是在自救,不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吗?”
可孟平熠仍是不许,他用巧劲夺过她手中的笤帚,将她拦腰抱紧屋里。
宋似卿在他怀中挣扎,孟平熠轻轻皱着眉头,一个浅浅的吻堵住了她的躁动。
宋似卿瞬间安静下来,只低着头诺诺道:“我想帮帮你们。”
他声音严厉:“你现在要做的是不让我心疼。”
宋似卿再不说话。
他将她放在屋里,暖了暖她的双手,柔声道:“乖,在屋里等着,我很快就好。”语罢,他再一次在她的额角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随后转身,将门从屋外带上,再一次跃至屋顶。
忙活的声音再次传来,宋似卿只能在屋内等待,她透过门缝,眼见着屋外的积雪越来越少,空地越轻越大。
忽然,屋顶的孟平熠喊了一声:“四叔,你看那可是狼烟?”
四当家听了这话,立刻停下手中的活,爬上屋顶,看着远处山顶上飘起的阵阵烟雾,激动道:“是狼烟!”
这么大的雪,不会有敌人攻山,就连野兽也不会出没,这个时间点燃狼烟,只能是在找他们!
孟平熠心中燃起希望,他看向四叔:“咱们力量太小,光靠我们这几个人是出不去的。,必须得通知他们!”
“怎么通知?小屋里没有狼粪,早知也该备一点的!”四当家急得直拍手,却没有办法。
“孟公子,你可有好办法?”无能为力之际,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年轻人。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深知这个年轻人的才智与机敏。
孟平熠站在屋顶之上,沉着望着远处的狼烟和四周的山势。
他眉间微皱,忽然指着脚下三间木屋最外面的一间:“这里山势低洼,即便有狼烟,也未必能看得见。依我看,不如将这间木屋砍了,趁着夜间点燃,冲天火焰才有可能被发现。”
四当家思索了一瞬,点头同意:“好!就这么办!”
许是老天怜悯,到了夜间,本就减小的雪势渐渐停止。孟平熠与四当家立刻将砍完的柴火堆到已经清理出来的空地之上。
孟平熠将厨房用的油到在柴火之上,火焰立刻窜高。
宋似卿激动地望着四周的山顶,却没有一丝动静。
她害怕地握着孟平熠的手,想获取更多的勇气。
可直到火苗衰弱,也未曾得到回应:“怎么办?他们会不会看不见?”宋似卿声音慌张。
孟平熠紧紧抱着她,目光却一直在四周巡视:“没关系,大不了咱们再砍一间!”
四当家也渐渐开始失望,可看着孟平熠仍不放弃,他立刻打起精神:“没错!咱们还有两间房,大不了全烧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斧头,就在这时西南面的天空忽然绽放起绚烂的烟花!
四当家当即撂下斧头,向前跑了两步,声音激动:“是落虎山上的烟花!这烟花老大是准备给你们婚礼那天用的!他们看见了!”
宋似卿抬头看向那烟花,目光含泪,紧紧抱着孟平熠:“我们有救了是不是?”
孟平熠亦忍不住高兴,他深呼了好几口气,才稳住心弦:“是,我们得救了!”
宋似卿一时难耐,喜极而泣。他们在屋外守到火星完全熄灭,才安心回到房间内等待救援。
可没想到,宋似卿当夜便染了风寒,浑身发颤,一个劲的发抖。
到了早晨,妇人们见她一直不起,这才发现不对,匆忙找到孟平熠,偏偏这小屋里并没有药,他也束手无策。
“早知雪刚开始下的时候就该回山上,怎知这场雪下了这么久!”四当家急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