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孟惜安还在试图推掉这个检查:“再吃一次药试试,不行再来做胃镜……”
陈瑭朝她咧开一嘴白森森的牙齿,“孟惜安你几岁了?”
二十八周岁零五个多月。
孟惜安想了想,确实也没那么厚的脸皮说出这个可怕的数字,只好默不作声,维持最后一点颜面。
交完费来到输液室,护士站的护士利落地给孟惜安的手背扎上窟窿眼儿,“家属拿瓶儿哈,一共三瓶,仔细看着点儿,要是觉得难受就把流速开小点儿。”
贴上最后一圈胶带,护士起身。
“好了,走吧。”
输液室里人不少,孟惜安坐下后就靠在了椅背上,没扎针的右手放在胃部打圈。
陈瑭在她身边坐下,“椅子硬,不太好坐,你靠着我会舒服点儿。”
孟惜安刚想说不用,一只手小心地绕过她输液的手,搭着她的腰就搂了过去。她身体一歪,靠进一堵结实的肉墙,属于陈瑭的气息一股脑儿扑进肺里。
是比靠那个硬邦邦的椅背舒服多了。
孟惜安静静地靠在他身上,声音很轻:“这段时间我们好像和医院太有缘分了一些。”
一阵笑声自上方传来,连带靠着的胸腔一起震动,莫名的,孟惜安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震动起来。
“这么说也是,所以你和大咪都快点好吧,行吗?”
这话说的,好像她能决定似的。
孟惜安调整姿势,闭上眼睛不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陈瑭的笑声又响起来,带着点愉悦的意思。
“嗯,默认也行。”
话音落下,一只大手落下,轻轻捏了下她揉肚子的那只手,紧接着取而代之,隔着衣服不轻不重地揉着。
“这样可以吗?”
虽然隔着重重衣物,但他掌心的那股热度似乎传递到了疼痛不止的胃部,开始安抚,镇痛。
孟惜安应了一声。
“那你睡一会儿。”
或许是太久没有在另一个人的陪伴下看过病,孟惜安的心着落在身后那处宽阔的胸膛上,渐渐放空一切,安稳地睡了过去。
陈瑭抱着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
他为什么没早点对这人产生非分之想呢?
如果早些年就在一起就好了。
好浪费。
输液完成后,孟惜安舒服多了,睡前还疼得钻心的胃只剩一点点钝痛,几乎可以说不痛不痒了。
陈瑭挂了个普通的门诊号,雷厉风行地预约上了做胃镜的时间,然后带着几盒药送孟惜安回家。
输液的成分有乏力困顿的副作用,回家路上孟惜安掩着嘴打了好几个哈欠,强撑着没睡。
把车停进富婆的车库,陈瑭一手拎着孟惜安的包一手拎着药,跟着她进入到大到空荡的房子里。
他这边刚放下东西,孟惜安往沙发一坐,下一秒人就倒了下去。
“……”
陈瑭回过身去,居高临下推了推闭眼就睡的人,“回你的房间睡。”
孟惜安迷迷糊糊拂开他的手,“我就眯一会儿,等会儿还要去陪大咪……”
时间刚过三点半,出现了一时半会儿的太阳已经躲回到层层叠叠的云里去了。
还惦记着陪大咪呢。
陈瑭狠心地把人拎起来,“到房间里睡,半个小时后我叫你行了吧?”
即便困得要死,孟惜安也不是特别相信他,摸出手机调了个闹钟才放心。
“那我睡半个小时。”
她摇摇晃晃上楼,身体一陷进温暖的棉被就睡死了。
早猜到这一幕的陈瑭紧跟着帮她脱了外套,再用棉被严严实实地把人裹起来,顺手拿走那只调好闹钟的手机,才带上门离开卧室。
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外面全黑了,只亮着一盏小小的壁灯。
孟惜安坐起来,捶了捶疲懒的四肢。
身体有些酸涩,但起身时又觉得轻盈,大脑也是久违地放松与清醒。
这段时间她是缺了点睡眠,这会儿算是补上一部分了。
在床头找手机未果,孟惜安趿拉着拖鞋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