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小姐,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姑娘切莫唬人。”
荣王妃瞬间眼睛瞪大,又是惊喜又是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问出口。
“王妃,云溪敢向您保证,一定能治好世子的病,还您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
纳兰云溪见了荣王妃的神情心中也明白她的担忧和紧张,所以拍了拍胸口给了她一个有力的保证。
“这…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愿意倾尽所有来报答姑娘。”
荣王妃激动之下有些口不择言,猛的抓住云溪的衣袖含着泪说道。
“王妃不必激动,能将世子治好于云溪来说也是功德一件,云溪自当效力。”
“回儿,你有救了,你听到了么?三小姐能治好你的病,谢天谢地,三小姐可真是我荣王府的福星,我和王爷这些年派人多方查探都没有找到能救治回儿之人,没想到就在我们心灰意冷打算放弃的时候,却意外碰到能救他的人,这真是上天保佑…”
“那么多御医和何光都治不了的病,你确定能治得好?”
荣王妃高兴激动的时候,燕回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然后语气不屑的问道。
“世子,云溪自有云溪的方法,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不过,这治疗方法吗,和给安亲王妃接生的方式差不多,也是需要在你身上开个刀,你怕不怕?能不能接受得了?”
纳兰云溪见燕回小瞧她,不由得被他激起了斗志,这么个小手术她分分钟就能做完的,这样的手术她在现代都看不上,这都是实习手术大夫就能做得了的小手术了,怎么能治不了?
“只不过在身上开个刀,我有什么好怕的?比这再痛苦的我也受过。”
燕回还是那股冷冰冰的别扭语气,好像要动手术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一样。
“无论姑娘如何治疗,只要能治得好回儿的病,怎么都是好的,你没见过回儿的肚子痛起来,那真是生不如死啊,还是何大夫来了,才将他的病痛控制住了些,但是他也没办法从根本上治好回儿的病啊。”
荣王妃说起何光想到了纳兰云溪今日来王府的目的,顿时脑子回转过来。
“看我,竟和姑娘扯了这么多,倒把正事给忘了,差点忘记姑娘今日的来意,来人,快去请何大夫。”
“是。”一个丫环答应了一声,转身去叫何光了,纳兰云溪不由得松了口气,她直觉的认为何光一定知道什么事,若是他肯说出来,那她必然能推断出关于云飞病情的一些事。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治病?”燕回见纳兰云溪听到荣王妃去叫何光一脸喜色的样子不由得白了她一眼,冷冷的开口。
“我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还得再给世子做个全身的检查,待检查之后您的身体可行,立即便可以动手术,我再次向世子保证,一定能将您这病治好了,暂时这几天我可以给您开一些食疗的方子,你可以按照这个和何大夫开的汤药配合着吃,可令你缓解疼痛。”
纳兰云溪想着她总要先将云飞的事查出个结果来,处理完他的事再给燕回动手术不迟,他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反正一时半刻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再说,虽然在现代阑尾手术是个小手术,但在这里就算是大手术了,绝壁需要大动干戈一番。
她要准备一个可以做手术的房间,室内的消毒、温度、湿度各方面都得调节好,还需要个助手,还有消炎镇痛麻醉类的药物,想来荣王府这样的人家,一定什么药材都有吧,她估计能拿到配置那些药物的药材,但需要些时间,在这里,这样的小手术也不是说做就做的,需要好好筹划准备。
“对,回儿,听三小姐说这治病的法子真是匪夷所思,估计怎么也得好好准备一番,要确保万无一失才好,切不可大意啊。”
“是的,王妃世子,我还需要配制一些药物,还得准备一个专门适合做手术的房间,稍后我会给你们需要的药材和准备什么样的房间都写在纸上,你们照着我写的准备好,等我处理完云飞的事,便来给世子开刀动手术。”
纳兰云溪想了想这样回答道。
“好,那就一言为定,我家回儿的病可就全靠姑娘了,我也把希望都寄托在姑娘的身上了。”
荣王妃此时满脸神采奕奕,不像纳兰云溪刚来时也和燕回一般有些淡漠冷清了。
“是,王妃放心,云溪绝不会食言。”
“王妃,世子,何大夫来了。”
正在这时,先前的丫环转了回来,她身后跟着一个青衫老者,头发胡须都白了,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看来这大夫也有些年纪了,但是保养得好,此时行动如风,丝毫不显老态。
“王妃,世子,是世子身子又不舒服了么?”
何光进来后向荣王妃和燕回行了一礼,见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女子,也没顾上多问,便心急的上前询问燕回的病是不是又犯了。
“何大夫,世子没事,他今儿精神还好,是这位安宁侯府的三小姐想要见你。”
荣王妃指着身边的纳兰云溪对何光说道。
“安宁侯府的三小姐?”何光闻言猛的抬头看向纳兰云溪,神色间有片刻的怔愣。
“何大夫,云溪这厢有礼了。”纳兰云溪见了何光的神色,便知道自己找他是找对了,她起身向他行了一礼。
“三小姐来找老夫可是要问关于侯府二公子的事?”
何光点了点头开门见山的问道。
“正是,我那胞弟去年得了病,据御医诊断说是麻风病,因这病太过可怕,会传染,所以后来府中也没人管他,让他最终惨死。
我自始至终都没能见他一面,如今侯府闹鬼,我那胞弟死后魂魄不散,常来叨扰,这令我心中怀疑他的死因,想查出他当初到底是不是得的麻风病,而我现在也掌握了一些线索,推断出他当初得的很可能不是麻风病,可是现在也没有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证明……
我从林顺的嘴中得知何大夫曾经被侯府老夫人邀请替我那胞弟看过一次病,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何大夫在荣王府,所以特来此见你一面,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何大夫能如实回答我,我那弟弟实在是死得太过凄惨了。”
纳兰云溪见何光很是面善,便诚恳的请求道,希望他能看在医者仁心的份上告诉她实话。
“三小姐既然都找到这里来了,我自然该将病人的真实情况予以相告。”
何光向纳兰云溪抱了抱拳,想到自己这辈子见过最凄惨的病人估计就是纳兰云飞了,此时想来还心有余悸,无限的怅然失落。
“这么说来,我弟弟纳兰云飞的病情果然有什么猫腻?”
纳兰云溪观察他的神色语气,顿时心中紧张起来。
“不错,另弟得的病并不是麻风病,而是荨麻疹。”何光叹了口气,满是惋惜的说道。
“什么?何大夫真的能确定?”
纳兰云溪一听顿时脑中发懵,没想到云飞得的还真是荨麻疹,看来那药果然是何光的给的不错,他那时就诊断出云飞得的不是麻风病了,可是,这么大的事他为何不告诉老夫人?
“能确定,去年我去给令弟诊病的时候,最初也是诊断为麻风病的,诊断完后我问了那两个照顾另弟的下人他这病有多长时间了,那两个下人说以前不知道,不过,从他们来到这里也有三个多月了,我不禁心中起疑,若是那两个人和他在一起那么久的话,也应该早被传染上了,可是他们却安然无恙,这就说明他得的不一定是麻风病。
我在给那两个下人诊过脉后,更加断定他的病不是麻风,因为我当时也害怕传染,所以诊脉的时候也没有直接接触他的皮肤,是用丝线搭在脉搏上诊的脉,之后我又详细的给他诊断了一遍,终于得出结论,他的病只是和麻风很类似的荨麻疹,并不是真正的麻风。”
何光将当时他给纳兰云飞看病的详细情形都讲了一遍。
“那…既然是这样,当时何大夫为什么不告诉老夫人?若是当时您告诉老夫人,那我弟弟…他可能就死不了了。”
纳兰云溪心中的那种抽痛感又上来了,果然,一切都和她心中的怀疑一模一样,她宁可到最后证明云飞得的真的是麻风病,也不愿相信这是一个阴谋,是被故意误诊而令他惨死的阴谋。
“哎,这件事,是老夫这辈子人生中唯一的一个污点,每每午夜梦回之时我便会想到那孩子的惨状,瞬间就会汗流浃背,不得安宁,只要见过那孩子的人,估计都不会安生…”
提起云飞,何光也不隐瞒,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他当时的一些情形,听得人心惊肉跳,最后才叹气道:“不是老夫人不肯告诉老夫人啊,而是当时侯夫人硬说是御医诊断出二公子的病情,说老夫只是个民间赤脚大夫,如何能和御医比?她不仅不让我将这事告诉老夫人,还差点将我打了一顿,最后我心中也怀疑也许是我误诊,毕竟御医可是给皇上看病的人啊,他的诊断也应该是准确的,我没办法才悄悄的给了那林顺一瓶药膏,让他死马当活马医,偷偷的给他涂抹药膏…
我那药膏是专治荨麻疹的,我本想着林顺夫妇若是好好给他上药的话,病情说不定会好转,只要病情出现好转,就能证明我的诊断是对的了,而侯府也一定会再来请我去为他看病,可是…没想到后来听说二公子竟死了,我心灰意冷,后悔莫及,关了百草堂,想去民间云游,就安心做一个赤脚大夫,谁知又被荣王府请了回来……”
何光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最后长吁短叹一番眼睛里满是后悔和惋惜。
“哼……”燕回突然出声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为纳兰云飞惋惜还是气氛何光没有救下他。
“世子息怒,这件事的确是老夫当时想岔了,若是老夫当时就置疑太医的诊断,想必也不会有那样的结果。”
何光看了燕回一眼,见他满面怒气,知道他一定是感到气愤,忙开口说道。
“何大夫,现在云飞已经死了,说什么都不可能将他再救活了,若是我请求你和我去一趟安宁侯府,将这件事当着老夫人和侯爷的面说出来,你会不会答应我?”
纳兰云溪听完这件事后心中只是惊痛难以自抑,这结果和她料想中基本差不多,她就知道侯夫人绝没那么好心,想必那御医也是她贿赂好的吧,想到这里,她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若是世子身子无碍,那老夫愿意跟三小姐去安宁侯府向所有人说明这件事。”
何光心中本来就愧疚,他医术高超,行医多年两袖清风,一直秉承着救死扶伤的原则,专给穷苦百姓看病,唯有给纳兰云飞诊病的那一次令他痛悔终身,一辈子行医被染上了这么一个污点,此时若是能为他再做点什么,他本人自然是十分愿意的。
“好,那就请何大夫明日一早去安宁侯府吧,一切我自由安排。”
纳兰云溪此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今天回去之后她就会做一番安排,待明日便要侯夫人露出原型,看看在她这宽和慈善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个多么狠毒丑恶的灵魂,就是明日,定要将她的本性扒出来,让她暴露在阳光下,让整个侯府的人看清她这个史上最毒庶母是如何炼成的。
“三小姐但有差遣,老夫定倾力所为。”何光对于纳兰云飞的事本来就心存愧疚,如今但能弥补一分他变便能心安些,所以对于纳兰云溪的要求满口答应。
“好,云溪今日来此的主要目的已达成,王妃,世子,等云溪处理完这件事,便来给世子动手术,替他除了这恶疾。”
纳兰云溪说着便站起身,想要告辞离开。
“三小姐说什么?什么动手术?”
何光听得一阵云里雾里,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燕回动手术?动手术是什么意思?
“何大夫,云溪有治好世子这肠痈的办法,自云溪的弟弟得病之后,我就学了些医术,世子这病要想治好也不难,只要到时候天时地利人和,一定没问题,我现在没工夫和你细说,到时候恐怕还要何大夫帮忙。”
纳兰云溪此时已经等不及揭穿侯夫人伪善的假面目了,况且这手术的事她也和他们说不清,要等真正动手让他们看了之后,才能了解,所以也不打算对这件事多做解释。
“哦,原来三小姐也懂得医术,那您为何当初…”
“何大夫,当初我胆小懦弱,就算习得医术也没办法给云飞治疗的,我是被庐陵王殿下退婚后受了刺激,才性情大变,相信您能明白这些事。”
纳兰云溪此时语气有些急,不愿多做解释,只是淡淡的回了两句。
“那好吧,等三小姐办完了自己的事,老夫再向您请教。”
何光客气的说道,他的医术其实已经不比宫里的御医差了,只不过他淡泊名利,医者仁心,多数只给穷苦百姓看病,所以只在百姓中颇有名气,在这些达官贵人眼中他是算不上什么的。
“好,世子,王妃,云溪先告辞了。”纳兰云溪再一次向荣王妃和燕回施礼之后便在丫环的引领下来到前厅寻找国师。
“既如此,那三小姐慢走,今日便不留你了,待改日再好好款待姑娘。”
荣王妃说着站起来差了个丫环将纳兰云溪又送回前院。
容钰今日也是兴致好,纳兰云溪去了那么长时间,他居然耐着性子等了那么久,和荣王在会客厅里说了那么久的话,二人从朝中局势一直说到远古时期,天文地理,传奇野史,荣王也是博学之人,今日这一番交流下来,二人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尤其是荣王,他向来自诩博学,娶的也是太傅的女儿,在朝中为人向来清贵,没想到国师居然懂得这么多,还真没亏了他这个职位,从此对国师的了解也近了一层。
纳兰云溪回来的时候,二人正谈得兴起,荣王非要摆酒宴请容钰,容钰见纳兰云溪一脸急切的神情,便摆了摆手道:“王爷,今日多有叨扰,等下次有机会再来,这次就算了吧。”
“那,好吧,看国师神色焦急,那就等有空本王再请国师吧。”
荣王见国师一见纳兰云溪来了便准备要走,不由暗道传言多有误,这国师对她这小未婚妻还挺回护的,想着便也不再留他,起身送二人出去。
纳兰云溪和容钰出了荣王府,云溪向容钰又道了谢,容钰问她要不要他帮忙,纳兰云溪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做这件事没问题,现在她们还没成亲,她不想过多的依赖他,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
容钰听了她的话后也没说什么,见她今日心情不佳,便直接将她送回府中就离开了,纳兰云溪回府之后便将何嬷嬷和几个丫环都叫来,暗中安排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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