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碧儿呢?”
公孙锦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兰婷碧出来,兰婷碧的哥哥一脸尴尬的不断朝里张望,却见她始终不露面,公孙锦顿时有些心急,暗道兰婷碧这小丫头素来不着调,又屡次逃亲,在过去的三年里逃了不下十次顾臣希给她说的亲事,该不会今日临上花轿了,她又后悔逃婚了吧?
毕竟过去她可是有那么多的不良前科的,而且,虽然这丫头心中对自己也有情意,也答应了他的提亲,可她实在是个不靠谱的家伙,若是这个节骨眼上逃婚,以后……以后……他还怎么再给他找台阶让她再回心转意的嫁给他?
想到这里他再也等不及,一把推开兰婷碧的哥哥便亲自往兰婷碧的闺房而来看个究竟,看她是不是逃婚了,一进门就见兰婷芝和喜婆一脸惊慌的表情,心更沉了下去,还没看清房中情形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公孙公子,碧儿她……她……”
兰婷芝一时觉得羞愤,有些说不出口,此时她和十全奶奶二人挡住了公孙锦的目光,兰婷碧又趴在妆台上睡着,自然听不到公孙锦的声音了。
公孙锦一听兰婷芝的话心里便“咯噔”一声暗道还真的被他不幸言中,这死丫头果然逃婚了?
“姐姐,碧儿她……她逃婚了?”公孙锦一脸急躁的看着兰婷芝提高声音问道。
“啊?逃……逃婚?”兰婷芝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公孙锦的话,呆呆的看着他问道。
“她果然又逃婚了,我就知道她这丫头不靠谱,她逃去了哪里?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她逮回来。”
公孙锦此时已经无需兰婷芝回答了,已经认定兰婷碧是逃了,顿时气得咬牙切齿的喝道。
“公子,公子,碧儿姑娘在……在睡觉。”
还事十全奶奶反应快,听了公孙锦的话首先明白过来,顿时让开将兰婷碧的身子露了出来,支支吾吾不可置信的说道。
看到一身喜服头戴金冠的兰婷碧,公孙锦首先松了口气,暗道自己虚惊一场,还好她没有逃婚,自己想了想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啊,若是她不喜欢自己依她的性子一定不会答应嫁给他,那如今逃婚是什么意思?
看了一眼趴在梳妆台上睡得猪似得兰婷碧,他们三人在这里说了这么时间话她都没醒过来,他顿时哑然失笑。
“公孙公子,虽然碧儿是有前科,不过您放心,我们全家人昨夜已经轮番教导过她了,她嫁给你之后,一定会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的,这一点您就放心吧,这个节骨眼上她若是敢逃婚,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再也不认她。”
兰婷芝此时也明白了,原来公孙锦这样急急忙忙自己寻了进来,是以为兰婷碧又像以前一般逃婚了,她不由得有些汗颜,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道。
“没事的,姐姐,都怨我,是我误会了她。”公孙锦看了一眼趴着的兰婷碧,今日的她更加的娇俏明媚。
睡颜沉静可爱,两弯柳眉精心的描过,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睑,精致挺立的鼻子一抽一抽,玫瑰般的红唇嘟着微微的一张一合,可爱到了极致。
“是她不好,让你费心了。”兰婷碧心中羞愧又懊恼,他们几个大活人在这里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了,兰婷碧却依然睡得死猪一般,她说了一句话后顿时忍不住一伸手揪向她的耳朵,想将她的头提起来。
本来今天是她的好日子,不该动怒动粗的,可是这死丫头好像习惯了被打骂,她这么好言好语的喊了她半天倒全然不管用了,一气之下她便又要动粗。
“哎,姐姐,算了算了,让我抱着她上花轿吧,她估计是这些日子准备婚礼太累了,让她睡吧,反正路上也要走些时候,等到了宫里,她大约也能睡醒了。”
公孙锦见兰婷芝手神向了兰婷碧的耳朵,知道她要将她揪起来,忙伸手拦住,哪里舍得,只要不是逃婚,要睡便让她睡吧。
他暗道难怪将兰婷碧给累成这样,睡死了过去,方才听兰婷芝说他们家人昨天晚上就开始教导她了,那必然是一夜没睡了。
他摇了摇头,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十全奶奶见状忙将盖头给她盖上,跟着往外送,于是,兰婷碧便在睡梦中被公孙锦抱上了花轿,一众宾客和兰家人目瞪口呆,宾客们各个都是羡慕的神色,而兰家人却尴尬无比。
上了花轿,公孙锦便辞别了兰家人,打道回府,一路回皇宫去拜堂。
这件事之后,京城中顿时传出一股流言来,不仅兰婷芝二嫁嫁了个好夫君,连她的妹妹兰婷碧也嫁了个好夫君,成亲当日新娘呼呼大睡,新郎丝毫没怪罪,反而将她抱上花轿,这样的男子过门后那还不得将她宠成祖宗?
这件事在京城疯传了好一段时间,有人嘲笑有人羡慕,但大多数还是嫉妒自己找不到这样的好夫家,这是后话了。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很快就到了皇宫,兰婷碧坐在轿中终于被摇摇晃晃的实在忍不住慢慢的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她睡眼惺忪,眼神迷离,脑回路还没安全情形,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待看了一眼自己身处的地方后,又闭上眼睛想了想,突然眼睛一睁,扭头四下看了一番,确定自己没看错,自己此时已经在花轿中了。
她明明记得哥哥出去后自己实在累极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虽然耳边一直有人在吵吵着让她睡不安宁,但她还以为又是姐姐还有家里人进来唠叨,让她不能好好睡觉,潜意识里不愿醒来,便一直就那样睡着,没想到自己已经上了花轿了?
她是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上的花轿?居然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心虚的一把掀开帘子,将头上的盖头揭开了些,露出眼睛来,一眼就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公孙锦紧挨着轿子注意着她的动向,她几乎一掀开轿帘他就知道了,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抿了抿嘴道:“猪头,你终于睡醒了啊?你这心可真大啊,这样的好日子你都能睡得着?你把本公子当成什么人了?若是别家的姑娘,恐怕前几天便兴奋得夜不能寐了,你居然给爷在上花轿的节骨眼上睡着了?”
“那……那我是怎么上来的?”兰婷碧忙放下盖头,小声的嘀咕道。
“自然是爷将你抱上花轿的,你是我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夫人,无论如何当然要将你娶回来了。”
公孙锦旁若无人的将她睡死过去的事儿和他抱他上花轿的事儿说了出来。
兰婷碧顿时一阵尴尬,一把放下轿帘,双手揪着衣襟郁闷起来。
“啊,抱着我上花轿?那岂不是让宾客们都瞧见了?哎呀,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以后我兰婷碧还怎么见人,怎么在京城立足?公孙锦,你这登徒子,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我抱着上花轿?”
兰婷碧纠结起来,一个人在轿子里嘀嘀咕咕,羞愤欲死,暗骂自己猪头,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睡死了过去呢?这公孙锦一定是报复,一定是报复,报复她平日里处处辖制着他,这才在大婚之日让她丢这么大的脸的。
公孙锦听到轿子里嘀嘀咕咕的声音,不由得哑然失笑,不多久,就进了皇宫,在喜堂前停了下来。
他下了马意气风发的走到轿子前连踢了几下轿门,让她下轿子,谁知兰婷碧此时还在纠结她睡觉睡死了过去他抱着他上花轿的事,一下子就尴尬起来,觉得无法面对公孙锦,所以在他一下一下踢着轿子的时候,竟然没有立即下轿。
“新娘请下轿……”喜娘见新娘迟迟不肯出来,再耽搁的久了可是对夫家不敬,忙抬高声音喊了起来。
公孙锦踢轿子踢得脚都疼了,却还是不见兰婷碧下来,顿时皱起了眉头,他一脚踢在轿子上磨着牙叱道:“还不下来,是下轿也想让我抱着你下么?”
兰婷碧闻言哪里还敢耽搁,忙一把掀开轿帘,将白皙柔嫩的小手微微颤抖着伸出来,公孙锦忙一把握住将她拉下来,拖着往喜堂走。
“真是个磨人的小懒虫,娶你可真不容易啊,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公孙锦拉着她跨过火盆完成一系列的礼节,快到喜堂的时候,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
兰婷碧身子一颤,公孙锦忙紧紧搂着她快步进入喜堂,纳兰云溪已经坐在上首了。
在礼官的三声高呼下,兰婷碧和公孙锦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之后,待那礼官一声“礼成”之后,公孙锦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今儿这婚礼也算状况百出了。
先是新娘迟迟不上花轿,大婚之日居然呼呼大睡,还要他这个新郎官抱着上花轿,之后到了新郎家又不下轿,这也是千古奇葩了,恐怕只有兰婷碧这女子才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锦儿,祝你和碧儿姑娘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纳兰云溪在礼成之后笑着对二人说道。
“多谢表嫂为我和碧儿主婚,如若不是表嫂,锦儿和碧儿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呢。”
“这是应该的,你和婉儿在我身边才帮了我不少忙呢,今日成亲完,三日后,你们二人便起身回落日族吧,三日后,我也要离开皇宫去幽州了。”
纳兰云溪说完便摆了摆手让人将二人送入洞房,完成剩下的礼节,公孙锦自然听说了这件事,也点了点头,便带着兰婷碧进去了。
二人成亲时的这段插去不仅被京城百姓广为流传,也被纳兰云溪和身边的几个人调侃了许久,尤其是兰婷碧,大婚之日睡着被公孙锦抱上花轿这件事每每有人斗嘴斗不过她的时候便掀出这件事来,她每次都乖乖闭嘴。
三日后,公孙锦带着兰婷碧动身回落日族,公孙婉儿也要跟着燕回去东陵,纳兰云溪在御书房召见了王丞相,秋白,孙子越三人,命三人为辅政大臣,在她离开的日子里暂代管理朝政。
如今大尧境内蝗灾已除,受灾地区赈灾也已完成,暂时也不会有其他国家来犯,暂时能得一段太平的日子,朝中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所以,在纳兰云溪的坚持下,三人只好接下了命令。
之后,她又将从大臣家募捐到的银两全部交给了秋瓷统一管理,并让她尽快建厂并自己去选择项目做生意,她将翠竹绿意小莲三个调出来让她们全部听秋瓷的调遣帮助她管理生意,并派人去北齐接秋蕊和他们的娘,等自己从幽州回来后她们估计也差不多回来了。
等公孙锦和兰婷碧从落日族回来后,让兰婷碧帮秋瓷,她们二人联手去做生意,让公孙锦立即赶来幽州与她汇合,她又将宫里暂时交给了容雪和燕成,让他们住在皇宫,让容雪暂时管理宫里的宫人们。
将一切安排好后,她带着流觞、何嬷嬷、清泉、燕回,公孙婉儿还有京城府尹李大人一起往由幽州而来,期间,流觞传信给曲水,让他也带着暗卫也去幽州。
因为纳兰云溪正在害喜,每日孕吐不断,所以一行人行路也不快,基本上边走边挺,从京城到幽州大半日的路程竟走了两天,后天便是月圆之日了,他们到了之后暂时住进了幽州太守的府邸。
之后,纳兰云溪便又拿出那些少女和孩子失踪的资料静下心来,企图找到他们的共同点,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发现那些月圆之夜失踪的少女都是阴年阴月所生,而那些孩子的出生年月却是阳年阳月所生。
对于这些个历法她其实并不怎么懂,这还是她无意间想到当年旧事,自己的母亲为燕翎定亲的时候说要选择纯阴之女婚配,而自己便是阴年阴月阴日生,想到这一层,她命李大人将那些失踪的少女还孩子的生日一查,竟真的发现了这个相同点。
“立即将幽州城里所有阴年阴月生的女子和阳年阳月生的男孩全部集中起来带到太守府保护起来。”
纳兰云溪向当地的幽州太守下了命令,太守领命而去。
怪不得凶手要每逢月圆之夜犯案了,而且失踪的人数也不多,原来他是要寻找这样的人,阴年阴月和阳年阳月生的人本来就不多,纯阴纯阳之体更是少见,而凶手找的还都是少女和孩子,这个局限性就更大了,此时她心中隐隐有一些轻松,也许,这个案子会出现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