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俊坤怎么都没有想到,祁然居然是这样跟杨天诚在一起的。
而跟杨天诚之后,六年时间,将自己隔离起来,不接触男性,不谈恋爱,也不再相信爱情。
看着祁然因为痛苦而从双眸中流出来的泪水,雷俊坤揪心的疼。
“雷俊坤,你只说你受了伤,那我呢?我明知道我们不可能,我还那么开心的跟你在一起,每次看到你的脸,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会离开我?你是雷俊坤啊,你是雷家的少爷,我是谁?”
祁然自嘲笑道:“我就是路边的野草,一个毫不起眼,被人呼来喝去的低等人而已,我比不上冉冉,她本身就是公主,自然有个王子在她身边呵护,体贴,我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永远都是一个人。”
她也渴望有个人能依靠,也希望有个男人能出现,能给她一个坚实的,温暖的肩膀。
可是,她的过去阻碍了她的脚步,她羞愧,自责,难过,痛苦,但都无法挽回之前的错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难道能让别人把手机里有关自己的照片给删了吗?杨天诚不足为虑,其他人呢?
她不是电影里的超人,她就是个普通人,而且还是女人。
祁然见雷俊坤一言不发,胸口一口闷气怎么都抒发不出来,她觉得郁闷难当,指着雷俊坤的鼻子大喊起来,“我从来没有说过做你的女朋友,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之前的事情,凭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难道你以前就没有做错事吗?难道你以前没有喜欢过别人吗?你前两天对我大喊大叫,让我滚,说我欺骗了你,我欺骗了你什么?我跟你什么关系?”
祁然说着,猛然将脚上的鞋子脱下来,一把扔到雷俊坤对面,用力擦着赤红的双眸,不带一丝哽咽道:“雷俊坤,你不要觉得你是最委屈的那个,我告诉你,我们两个至始至终都没有关系,你不能对我怎么样,你不能让我伤心,不能让我难过,因为我不在乎你,你不是去相亲了吗?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吗?”
“我告诉你,我今晚对你疯狂,为你难受,以后绝对不会了,再也不可能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在为你流一滴眼泪,我眼泪很值钱,不会为不值得的人,不值得让我伤心的人流泪。”
说完,祁然猛然抬起胳膊,继续在眼睛上用力一擦,好像要把流不完的眼泪擦干一样,只是越擦越擦不干净,只好咬牙道:“我来找你,只是想说明,我没有欺骗你,也没有对不起你,你不用假惺惺的可怜同情我,反正我们没有关系,你该跟谁跟谁。”
说完,祁然头也不回的直接转身,脚踩在地上,冷的让人发颤,可是她紧绷着身体,用自己的意志往前走去。
祁然闭着眼睛,泪水顺流而下,她脚底下没有停,可是心却随着脚步,越来越寒,越来越没有感觉,原来绝望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心就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没有留恋。
忽然,胳膊被人猛然拽住,一个转身,雷俊坤便出现在她面前,祁然震惊的看着他,雷俊坤也看着祁然,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两人心里都很矛盾,只是雷俊坤的心,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跟祁然说。
“不要走。”雷俊坤五指,深深的抓着祁然的胳膊,好似要把她的胳膊捏碎一般,“不要走。”
祁然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泪水止都止不住的看着他,她吸了吸鼻子,把头转到另一边去,出了一口气,然后看向雷俊坤,“你不让我走,但是你又没有原谅我,因为你自己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心,雷俊坤,那你留我下来,有什么用呢?”
看雷俊坤那双痛苦的眼睛,祁然便知道他现在是何等纠结,虽然雷俊坤追了上来,可是说的话,却不是祁然想听的。
她缓缓的,用另一只手将雷俊坤的手指掰开,一根,两根,三根,“既然放不开,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也不要给我带来困扰,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雷俊坤的手甩了下去,祁然抬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祝福你,你今天相亲的对象还不错,挺漂亮的,应该会比我更加体贴,不像我,总是跟你吵架。”
祁然说完,继续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耸耸肩,“我走了,你回去吧,天都快亮了。”
祁然对着他笑一笑,然后越过他的身边。
刚走了没两步,雷俊坤忽然把她抱在怀里,两条胳膊用力的禁锢着她。
祁然忍着呼吸困难,等着雷俊坤接下来的话。
结果,雷俊坤就这么抱了她好久。
就在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盈的声音,划破这个夜色的天空,打破了祁然的心境。
给祁然的头顶,布下一片阴霾。
“坤坤啊,在外面那么长时间,妈妈都睡起来了你还没有进来,快回来。”雷太太一如既往的声音平和淡雅,不过说话倒是尖酸刻薄的厉害。
“妈妈。”雷俊坤松开祁然,很自然的将祁然护到身后,看着雷太太道:“我想送祁然回去,你先回去睡吧,别管我。”
雷太太见自家儿子那个下意识的动作,眸光一沉,随后笑道:“我去送祁然小姐,你先听妈妈的话回去喝点姜汤,不然妈妈可会生气的。”
雷俊坤还想说什么,雷太太已经换了口吻,“现在妈妈还跟你好好说话,不然以后,你就别想让她,得到我的认可。”
雷俊坤一听,立马道:“我这就回。”
雷太太扫一眼自家儿子背影,转头看着祁然,面色冷峻,冷冰冰道:“手段真是高明,先假装受伤,在诉说委屈,然后怒斥我儿子,最后说清楚了,转身就走,一步一步,装的可真像啊,祁然小姐,我真是小看你了,一个晚上时间,我儿子就被你牵动了内心。”
祁然这才明白,雷太太一直关注他们两个,看来她出现的时候,雷太太就盯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