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倒映在池塘中,随着微波飘摇。
草丛中栖居的小兽窸窸窣窣地远去,鸟儿也被惊醒,呱呱大叫着逃离这个生机盎然的家园。
罗兰、血法师黑兰德、莲娜三人分别站在池塘的一角,谁也没有先出手,只是无声地对峙着。
好一会儿,血法师黑兰德打破了沉默,他微微一笑:“法师,看来,血莺仍旧保有对鲜血玫瑰的忠诚。我们目前2对1,占有绝对的优势。我要是你的话,就该早早自杀,免得死前遭受无谓的痛苦。”
莲娜轻叹口气:“法师,我心中满是惭愧。为了稍稍弥补这一点,我保证,我绝不会首先对你出手。”
听见这话,罗兰瞥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莲娜小姐,你以为你还有出手的机会?”
莲娜一惊:“你什么意思?”
不等罗兰回答,她就反应了过来,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剂瓶:“这药水难道有问题?不,不可能的,要有问题的话,我现在为什么还好好的?”
“药水没有问题。”罗兰目光中显出一丝怜悯。
莲娜却更加心慌了,又猜道:“难道刚才冥想的时候,你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罗兰还是摇头:“当然不是,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对不屑用这样的阴暗手段。你只要明白,只要你敢加入战局,我能在一瞬间要了你的命!”
莲娜大喊一声:“你撒谎!”
血法师黑兰德也嘿嘿笑:“血莺,他肯定就是在撒谎,目的是为了让你不敢参战!”
罗兰嘴角微微一翘,眸中冷光流转:“莲娜小姐,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撒谎,你不妨试一试?”
莲娜眸光一缩,脚步不自觉地退后了半步。
她心气怯了!
是的,她是没有感觉身体出现异常,但罗兰的手段诡秘难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秘法。更重要的是,对方绝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 而是统领北方十几万红鹰军的强悍人物。
这样的人,手段绝对非常狠辣,绝不可能被轻易欺瞒? 说不定他早就识破了自己的手段? 只当不知而已。
越想? 莲娜越是心慌,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
对方短短几句话,就击碎了她战斗的勇气。
“懦弱的胆小鬼!”
罗兰不屑地瞥了一眼莲娜? 便转头去看血法师黑兰德:“看吧? 你的战友被吓破了胆,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黑兰德又惊又怒,明明是大好的局势? 怎么转眼就变成这样了呢?真是荒唐!
他忍不住冲莲娜喊道:“血莺? 你不会真被他吓住了吧?你怎么会被一句话给吓破胆?你怎么会这么怯懦?!”
莲娜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血法师:“黑兰德? 你对形势根本一无所知? 你根本不知道这个法师有多可怕!”
黑兰德摊了摊手:“好吧? 看来你的确是被吓破了胆。既然这样? 那你就闪一边去,看我把这家伙的心脏给挖出来!”
莲娜抬头看了一眼罗兰,却发现罗兰压根就没看她,似乎已经完全将她当成了空气。
她感到强烈的轻视,这让她十分恼怒? 但同时? 她也越发确信? 对方肯定在她身上留了可怕的手段。
若非掌握了局势? 他不可能这么淡定的。
最终,莲娜选择往退向后方,一直退出去200多米? 才停下来,远远看着池塘边的对峙。
黑兰德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身上栖息的血色渡鸦越来越多,足有20多只,将他肩膀停的满满当当的。
“法师,我不知道你对血莺做了什么,但今夜,你一定会因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或许吧。”
罗兰站在岩石上,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拿着法杖,杖头垂下,虚虚指着池塘的水面。杖头水晶周围,有一圈繁复的冰蓝色符文在缓慢地流转。
他已经完全做好了战斗准备。
“你知道,为什么别人叫我血法师吗?”黑兰德又问。此时,不仅他的肩膀已经被血色渡鸦停满了,身旁的空气中,还有不少血色渡鸦上下纷飞。
罗兰轻哼了一声:“或许,你认为自己对鲜血之力的运用非常巧妙,并以之为荣,还标榜自己为血法师。但我却要说,你的这点手段无聊地很。在我眼里,你就像一个无知小孩,拿了根小木棍,就以为自己是法师了,可笑。”
他的声音并不重,语气也和正常说话差不多,但话语中隐含的那一股蔑视却犹如刀剑一般,割地黑兰德脸皮发疼。。
在黑兰德看看,对方的神态语气中,充斥着一股以自己为正统,而视对方为不值一提的歪门邪道的高高在上感。
他一下被激怒了,心火炽烈,眼中的血光猛地变亮,脸上显出残忍的狞笑:“法师,等我掏出你的心脏时,你一定会为自己说过的话而后悔。”
罗兰哈哈大笑,一脸蔑视:“黑兰德,我打赌,你活不过今晚!”
黑兰德听得连连冷笑:“放你的狗屁......去吧,血鸦!”
“呱~~”
扰人心神的大叫声中,一直围绕在黑兰德身边的血色渡鸦猛地加速,朝罗兰飞了过来。
这些渡鸦速度是如此之快,飞行时,在空气中划过一条条血色流光,而所有流光汇聚的终点,就是罗兰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