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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武争锋 第2208节(1 / 2)

十艘帝君星舰出征,最终只有四艘帝君星舰回来。

这还是在秦弑听从了建议,果断抛下被包围的友军星舰,直接撤退的结果。

如果再晚上片刻时间,中土星舰在荒星一役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仅此一战,短短一天半时间,人才济济的中土世界就失去了包括东岳之主天辰子,南岳之主姬长风在内的一大批天人强者,以及诸葛小亮这位机关术天才,还不算龙梦宇等即将成长起来的中土新生代强者。

损失不可谓不大。

最后四艘帝君星舰驶入悬空山港口,开始向悬空山运送伤员,早已准备好的机关师也纷纷登上星舰开始检修。

中岳之主苏子轼也缓缓走了出来,朝着众人拱了拱手,沉声道:“我为大家略备薄酒,大家奋战至今,想必十分辛苦,到飞升学院歇歇脚吧!”

秦弑摆手推辞道:“打成这个鸟样,我哪里喝得下酒,不喝也罢了。”

他以手捶胸说道:“作为这次的总指挥,要不是还要留我这条老命等枫儿回来给他一个交代,我恨不得吞刀子死了算了。哪里还喝得下酒!”

其他人也是沉默,秦弑的心情如此,谁不是在战斗中失去了袍泽伙伴,谁不是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苏子轼有些为难地看向道先生和秦傲。

道先生轻咳一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胜不骄,败不馁才是兵法正道,你们放在中土世界外的星辰,就算不能成为星辰之主,也至少都是巅峰上的高人,还要我教你们这个?”

秦傲也扳起脸来说道:“各位,难道我留你们在飞升学院只是喝酒?我们有脸请,你们有脸喝?”

众人一时错愕,只听得秦傲又训斥道:“仗要打,饭也要吃,吃完饭都到密室来,我们复盘今日之战,再定对错功过,谁敢缺席迟到,先吃我秦傲一枪!”

秦弑脸上表情微微复杂,秦傲却是大声说道:“兄长,你也不例外。”

他好不容易露出一丝笑容:“平日里你是兄长,我自是敬你重你,奈你不得,如今你吃了败仗,还不得消停一点?”

秦弑捋了捋鬓角白发,以拳捶拳,面露郁闷神色:“阿傲,你这是往为兄伤口上撒盐啊!”

秦傲知他是开玩笑,便淡笑说道:“兄长,那你也得有伤口给我撒啊!”

秦弑虽然表情有些夸张,但显然已不似是之前的沮丧神色:“行啊,阿傲,你长本事了是不是?长兄如父,你知道不知道?当初你光屁股腚儿的时候,谁带着你挨家挨户讨剩饭养活你这白眼狼的?”

众人哄堂而笑,终是没有了之前的凄苦神色。

大家陆续下船,道先生却是轻轻用手拱了拱旁边的秦傲。

秦傲循着道先生的目光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双臂环在膝盖边,蹲坐在甲板阴暗一角的男子。

一身漆黑战铠已残破不堪,其上血污遍布,在他脚边的甲板地上,搁放着一杆漆黑长枪。

他将大半个脸都埋进了臂弯之中。

若非有人留心去看,绝对看不清他的真容。

眼前消沉之人,正是虚无一。

道先生用传音入密对秦傲言语道:“要不要去劝一劝他?”

秦傲摇了摇头说道:“有些坎,必须要自己咬着牙挺过去,有些伤,必须要自己默默清理伤口……看起来像是帮他,有可能反而是害了他。”

道先生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若觉得这样更好,便如此好了。只是,虚无一的心境当真不会出现问题吗?”

秦傲晃了晃自己空荡荡的袖管,笑道:“那我是不是心境更该出问题了?”

道先生哑然失笑。

荒星,一线城主府,广场之上的地砖已被鲜血彻底染红。

一具具被斩掉头颅的尸体被兵士拖在地上,拽离广场,带出一长串的鲜血沟壑,随手就扔在广场边缘。

在那里,尸体已堆积成一座小山,大部分都是杂役劳工的装束,偶尔夹有万古仙朝的制式铠甲样式,还有极少数的漆黑轻甲,只是都沾满了他人或者主人的鲜血让人根本无从分辨出来。

至于头颅,则纷纷被堆在另外一边,筑成京观,用以夸耀万古仙朝的武功,也用以震慑荒星当中还不知道服从,妄想挑衅仙朝天威的人。

几乎所有被驱赶到广场上的人,几乎都会一眼看到那尊站在观景台上的威严人影,威压如狱如海,仿佛镇压万古的神王。

还有那个站在他身侧的一道人影,白衣穿板甲,如忠心耿耿的侍卫,纹丝不动,漠然盯住下方广场进行的屠杀,那些根据他的安排起事,又因此被残忍杀害的人,即便叫骂声与哀嚎声足以冲开一线城的云海。

他无动于衷。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哪怕是与他一样起于毫末,同生共死的兄弟,也可以出卖。

与他同时起于流沙城的巴赞,被生擒之后捆在烙红的铁桩上,处以凌迟之刑。

行刑人用烙红的短刀一片片从脚到头,将他身上的肉割下来,其间不断地用各种仙家丹药吊着这个小天人境武夫的性命。

这使得巴赞不但不会昏厥,不会死去,甚至还会精神亢奋而愈发痛苦,他破口大骂那观景台上的李淳风,还有刘沙。

骂刘沙的言语尤其狠,尤其毒,整个广场,乃至半个一线城都听得一清二楚。

就这样割了整整一天一夜,广场上的俘虏也杀了一天一夜,直到最后一个身穿劳役服饰的“叛贼”掉了脑袋,巴赞才终于断气。

死前那颗已经没有血肉,只有骨头的脑袋,眼睛睁大如死鱼,就这样盯住观景台上的那个白衣人。

这世间最大的痛苦,可能不是被敌人凌迟,反而是来自最信任朋友、兄弟的背后一剑,最是叫人痛不欲生,也不愿宽恕。

只可惜,直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珠彻底失去光彩,白衣人刘沙始终纹丝不动,一言不发。

巴赞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瞬间,李淳风轻轻弹指,禁制悄然撤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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