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听武铁子问完,思考了一会说道:
“其实并不是遗传疾病,而是一种诅咒。这种诅咒相传是从上古之战开始的,但是一直以来比较隐晦,似乎只有进入这天空剑坞中的几个老祖宗才知道具体的细节。”
老黄说道这里,看了看龚剑子然后说道:
“你这个徒弟还真不赖,说实话他的资质倒是一般,不过他有一颗真正爱剑的心,这是我见了这么多剑修,都没有一个能跟他比的。也许只有老夫在这方面能够跟他不相上下了。”
虽然老黄这样说有点自卖自夸的感觉,但是听到老黄能将龚剑子跟他自己比,这也许已经是大宋国剑修中能够听到的最高的夸赞了吧。
龚剑子对于剑的热爱,就像是武铁子内心那一股执念一般,所以当龚剑子在修剑道的时候,就跟武铁子练拳一样,对于外界是丝毫不自知的。
看着正在修炼的龚剑子,武铁子叹了口气也坐在了龚剑子的旁边,仰望着西南方的天空感受着似乎变得强烈的剑气波动,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刘开心被剑芥夫人带到了剑芥洞天,十年之后才能出来。宋昌菲登上了天空剑坞,二十年之后才能出来。自己曾经的同门朋友们都在仙羽一役后散落在各地,陈平陈安也去了大魏国。
仿佛所有的人都有了着落,只剩下武铁子带着两个便宜徒弟,不知何去何从。
“给你个建议啊小武,你这个便宜徒弟最好就留在这里修炼。这对于他来说,也许是现阶段最好的归宿。你能给他的其实已经给过了,这就是所谓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老黄这样说完,武铁子似乎意识到了接下来,自己这个便宜徒弟龚剑子也要留在这里了。看着武铁子略显失落的模样,老黄拍了拍武铁子的肩膀,然后对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等你活的足够长了,就知道关于宿命或者是生活,其实就像是一把飞剑。匆匆而过天地间,有些东西注定是永恒,有些东西注定是瞬间。而你能做的,就是在白驹过隙之时……”
没想到老黄也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武铁子便仔细听老黄之后的箴言妙语,结果老黄说到这里,做出了一个杀人的动作后继续说道:
“尽量多杀点人而已!哈哈哈,我有一剑破万法,我有一剑斩头颅。你们儒生就喜欢讲道理,殊不知只有杀掉了仇人头,才能够一劳永逸。”
听到老黄这样说,武铁子嗤之以鼻的说道:
“我有我的仇人,该杀的我也会杀,但是道理终究还是需要讲的,不讲道理的杀人,那只是因为你没有道理……”
武铁子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老黄打断道:
“行行行,别说了好不好你说的都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出现,现在刘开心还在皇宫的封魔剑观中面对未知的一切,宋昌菲则有可能已经死在了权力斗争的漩涡里。”
老黄又喝了一口酒,露出了缺了门牙的笑脸继续说道:
“她们的未来丝毫没有道理可言,你不是也在皇城大闹了一场吗?你要是想讲道理,当初为什么会拔剑?当初又为什么会练拳?”
武铁子一是沉默不语,只有自己足够强才有人会听你讲道理。这似乎已经是山上山下通用的道理,但是这却不是武铁子内心想要的东西。
“我练拳、练剑,一开始是为了复仇。后来发现行走在这世间,确实有些人就不讲道理,有些道理也并不是真正的道理。所以在我复仇之后,我想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将道理。”
“哼,一家之词而已。到时候你足够强了,让所有人都讲的道理,还不是你的道理?你怎么能保证你的道理就一定是对的?你怎么能保证你不会变成现在那些不讲道理的人?”
老黄说完之后,武铁子一是沉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从小到现在,都坚持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事有对错。
而真正对与错之间的那一根准绳,他一直都藏在心中,就像是一种感觉,一时间他又说不出来,只能总结成做事的一种倾向。
比如说他是弱者的时候,被人欺负是不对的。正如现在他是强者的时候,欺负别人自然也是不对的。而强弱是相对的,武铁子现在只能让自己的强,变成一种绝对。
“哈哈哈,你这个儒圣之徒看的书还是太少了,我老黄随口胡说几句你给你喷倒了,你这可不行啊!还需修炼,还需修炼啊!”
老黄说完,哈哈大笑着,便走向了剑冢之外的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