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害羞地抿了抿嘴唇,说:“谢谢你,可曼姐。”
坐了一会儿,我才把许定给的银行卡拿出来。我推到白芍的面前,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
我望着那种银行卡,说:“这是他给你的。”
一听到这句话,白芍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她别过头说,没有说话。
我又说:“这是他给你的东西,我没有处置的权利,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带来给你。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这样东西,但是这是许定的心意,所以你考虑一下,究竟要拿它怎么办?”
白芍惨笑了一下,说:“许少爷这是想买一个心安。”
我愣了一下,白芍继续说:“你不知道许少爷那个人,其实他很怕做错了事情。每次只要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或者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他就会拿钱给我。他想要用钱来平复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我不想欠他一样,他也不想欠我。但是我想要的东西他不能给我,所以他就只好给我钱。”
我一时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白芍对许定比我要了解很多,我没有办法去评定许定,我问她:“那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她掉头看向我,她的眼睛里都是血丝,哭多了,又没有休息好,血丝自然就多了。她说:“我一直以为只要阿倩不回来,总有一天许少爷会看到他的身边究竟谁对他最好,他总是会接受我的。是我太傻了,我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在他心里,一直把我的定位定得很清楚,我就是阿倩的替身,还是一点都不重要,可有可无的那种替身。是我傻了,没有看穿这一天。我就不应该奢求天堂,也就不会从那么高摔了下来。许少爷觉得他对不起我,可是这件事情里他没有一点做得不对,一直就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白芍越说越无力,她倔强地抬头看着天花板,眼中的眼泪又被活活逼退回去。
我叹了一口气说:“现在已经到这一步了,说这些没什么意义。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还要有新的生活。毕竟日子都是向前的,要是一直沉迷于以前,或者止步于现在,才是真正的完蛋了。”
白芍看着那张卡,说:“你说得对,既然现在许少爷想要和我两清,那我就如他所愿。”
她把卡放在枕头下,抹了一把眼睛,说:“以后我跟他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坐在床边,拍了拍她的背,说:“没关系,以后你会有更好的人生。”
可曼从卫生间回来,我和白芍正坐在一起,互相安慰。她一笑:“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我刚走了也没几分钟,怎么都这么垂头丧气的?”
我朝她睨了一眼:“我真希望自己的心眼能跟你的一样大,什么都不用在乎。”
她一怒:“谁说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最近脑子很疼呢。”
我一副不肯相信的表情:“什么事情能让你脑子疼?”
可曼说:“还能有什么,还不是那个澳洲佬艾维斯。”
艾维斯?我一愣:“是谁啊?我认识吗?”
听到可曼的话,白芍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我一掉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你也认识?”
白芍跟我解释:“艾维斯是可曼姐新戏的男主角,那天剧组开机,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结果艾维斯对可曼姐一见钟情,当天下午就送了玫瑰,向可曼姐求爱。”
可曼摊了摊双手,一脸生无可恋。
白芍又说:“那个艾维斯啊以前一直在澳洲发展,但是其实他虽然是澳洲籍,但他是华人。他说话的时候一嘴的翻译腔,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芍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曼剜了她一眼:“我说小白芍,你就不能有一点同情心,我被那个艾维斯已经逼得吃吃不好,睡睡不好了,你居然还要嘲笑了。”
我说:“他真有这么厉害?”
可曼拍了拍脑瓜子,说:“岂止,我觉得他就是属牛皮糖的,几乎无孔不入,我在剧组,除了上厕所的时候,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赖在我身边。一直唧唧呱呱跟我说话,他说的话我又听不大懂,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一直说。我现在以听到翻译腔的中文就头疼。”
我噗哧一声笑:“那不是挺好的嘛,你也是一个话痨,你们俩凑在一块,永远都不会寂寞了。”
“那这么说,你不爱说话,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嫁给一个哑巴啊?”可曼白了我一眼,她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苹果,慢慢削着。
正说话的时候,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护士来给白芍喂药,去开门。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是巨大一束香槟玫瑰,那玫瑰之大,差点就把病房的门口给堵着了。
然后我就听到了一句翻译腔的中文:“亲爱的可曼,这是我给你的惊喜。”
我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可曼。”
那束玫瑰唰的一下就移开了,我终于看到玫瑰后面的那一张脸,高高的鼻梁,宽宽的额头,一看就是一张很贵气的脸庞。他看到我,挠了挠后脑勺,继续用翻译腔的中文说:“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
说完又拿出手机,看了看,自言自语说:“可是3505不就是这间病房吗?”
我扑哧一声笑,突然明白过来。这就是可曼口中的那一块澳洲牛皮糖,居然黏可曼黏到了医院来。
我小声问他:“你是不是来找秦可曼的?”
他一脸惊讶的笑意:“系呀系呀,她在这里吗?”
一听到他的翻译腔,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白芍提到他的时候都忍不住要笑了。我指了指房间里面,小声说:“在里面。”
他一脸感激地朝我笑了笑,捧着那一大束玫瑰冲进病房,还带着他特有的声音,夸张的叫道:“可曼darling,你今天没有去剧组,我心里好挂念你。”
可曼还没有来得急说话,他更夸张地在说:“天哪,你这么优雅可爱的女孩子,怎么能够用刀子削苹果,你放着,我来。”
我关上门,走进房间里。就看到他已经夺过可曼手中的苹果和水果刀,那把玫瑰胡乱地塞在可曼怀里。
可曼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我,嚎了一声:“天哪,你杀了我吧。”
艾维斯专心致志地削水果,额头上一缕头发垂了下来,垂在眼睛上,他都没有去管。他所有的精神都聚集在那小小的一个苹果上。
我朝可曼耸了耸肩。
白芍在一边一脸坏笑。
没多久艾维斯就把苹果削好了,他递给可曼,说:“可曼darling,答应我,以后你千万不要再用刀子了。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太危险了,你一定不能碰,你要吃苹果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削的。”
可曼翻着白眼,把苹果塞进嘴里。
艾维斯又浮夸地走到白芍面前,问道:“白芍,你今天好些了吗?昨天听说了你的事情,我觉得很抱歉。”
白芍憋着一脸的笑,回答他:“谢谢你,艾维斯先生,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那就太好了,对了,我跟你说过,你可以直接叫我艾维斯,不用太客气的。”
白芍忍笑忍得很辛苦。
她胡乱地点了点头,就迅速把脑袋别开了。我在一旁都很担心,她会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说:“好的,艾维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