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低头瞅了自己一眼,恍然大悟。身边的人,不是出身秘营,便是自己的亲卫,但覃新明可是外臣,而且刚刚连接与李泌李敢打斗了两场,形象着实有些不雅。
“让覃新明在客厅里稍等一会儿吧!”挥了挥手,柳如烟匆匆地离去,她一直在等待着覃新明的消息。
覃新明,就是这一次柳如烟派去出使浙东浙西的使者。
当覃新明喝完了头道茶,与李泌李敢闲聊了一阵子之后,柳如烟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大将军!”覃新明称呼着柳如烟的官职,站起来躬身行了一礼。
“罢了罢了。”柳如烟摆摆手,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看着覃新明,问道:“他们是不是翻脸了?”
看着柳如烟那急迫的眼神,覃新明笑道:“正如大将军所料,不管是钱弘宇还是杜宪,都拒绝来扬州见大将军,杜宪倒还客气,只推说自己身体抱恙染病,不宜在这样的季节出行,等到天气转暖了再来拜见大将军。那钱弘宇却是老大不客气,说自己是皇帝钦命的牧守一方的镇守,而大将军是朝廷统兵大将,于情于理于法,他这样的人,都不宜与大将军私下见面。”
柳如烟仰天大笑起来:“太好了,太好了。他这意思就是不屑来见我罢了。说起来,我以了这么一份极其无礼的公文过去,还真怕这二位会捏着鼻子到扬州来见我呢,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要真来了,我有什么理由对收拾他们呢!这下好了,我发兵去收拾他们,可是理直气壮,一点儿也不觉得亏心了。”
厅内诸人都是大笑起来。
钱弘宇与杜宪二人不会来,这是扬州诸人的公认,他们来了,那就是俯首向武邑投降,接下来自然就由着武邑方面予取予求,他们不来,这边也是必然要发兵攻打的,结果并不会有什么两样。
“一晃眼都六年了。”柳如烟有些感慨地捏了捏手指头,指关节啪啪作响,回顾身边的李泌李敢道:“六年没有上过战场了,终于又可以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了。”
李泌李敢与柳如烟极其熟悉,自然是知道她的性子的,覃新明一直在另一条战线之上工作,对于这位夫人,更多的是通过一个又一个的传说来了解,如今终于近距离接触,才明白什么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真实的柳如烟与传闻之中的柳如烟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嘛!
其实柳如烟六年之前的那一战距今时日已久,还记得的人可真是不多了,而自从大唐周报开始发行之后,那上面所描绘的李相夫人,都是一个美貌与智慧齐聚,贤淑与温柔两全的完美之人。
可现在展现在覃新明面前的,分明就是一个闻战则喜的好战分子嘛。
虽然有些瞠目结舌,但覃新明却是更加的喜欢眼前的这位大将军,跟着这样的上官做事,可就要痛快多了。
“这一趟两浙之行,不家什么其它的收获?这两人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想来在军事之上也会有所准备吧?”柳如烟问道。
覃新明笑道:“说来也是好笑,他们竟然还认为,我们绝不会妄动刀兵。”
“他们凭什么如此认为呢?”柳如烟笑问道。
“一来,他们认为我们在扬州的兵力本来就不多,现在又与武宁淮南等地对抗,根本就抽不出兵力来,二来,他们认为他们一向并没有举兵反唐,还算是大唐的臣子,无罪而诛,李相必然要承受天下物议,三来嘛,他们自认为有向训在背后作靠山。”
柳如烟冷笑:“这样的井底之蛙,哪里能了解到公孙先生布下的这一局大棋?至于第二点嘛,如果说在以前,我们的确是有些在乎的,当年把皇帝千辛万苦地弄到武邑,也不过是当时的需要而已,现在,有没有,区别很大吗?至于向训,嘿嘿,我倒盼望着他真能插一手进来。这样等我收拾了浙东浙西,便又有了理由去向他讨要个说法。”
覃新话心下有些骇然,不过更多的却是欢喜,大将军这话里代表的意思可就大了去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讲,这是好事。谁不想当开国功臣呢!以前大家只不过是私下猜测,但现在大将军亲口说了出来,那代表的意思可就大不一样了。至少能让像他这样的人,吃一颗定心丸。
“两浙之地不缺钱,所以士兵的装备是不错的。以前,我们也卖给他们军械嘛!”覃新明道:“不过说到战斗意志和战斗力,就两说了。两浙之地,我们要投入更多关注的倒不是他们的常备军,而是那些地方豪族的私兵。击败钱弘宇和杜宪不难,难得是最后收拾局面,使这两地在战后能迅速地踏上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