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管事忙道:“太师说等少爷们走了之后,将夫人院子重封了。”
宁氏夫人看着安元文摇了摇头,这种事他们管不了。
安元文大步走进了雨中。
宁氏夫人自己打了伞,大着肚子追了安元文几步,看得伺候她丫鬟婆子们一阵心惊胆颤。
“我想出去走一走,”安元文停下跟宁氏道:“你先回房去吧。”
“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出去?”宁氏为安元志打着伞,小声道:“那个阿莲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安元文从宁氏手里拿过雨伞,又往前走去。
宁氏夫人走安元文身边,边走边道:“母亲怎么能让一个奴婢迷了三弟心?”
“你也怪母亲?”
“妾身不敢,只是为三弟妹伤心,”宁氏道:“那个奴婢还怀了孩子,真是可笑,就算母亲想要一个为她办事人,花些钱财就是,怎么能把阿莲送到三弟身边?她有为三弟妹想过吗?”
“不要说了,”安元文道:“这里面事,你又知道多少?”
宁氏闭了嘴,这里面事她是知道不多,怀孕之后,她就没管过家了,安元信跟阿莲之事,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站屋外,听了安元志那番话后,宁氏现对自己婆婆是一千一万个看不上。
安元信出了秦氏院子之后,直接就去了阿莲父母住着地方。等安元信赶到时,安家供下人们住着这个院落里,站满了安府奴才们,阿莲母亲哭声,凄厉又绝望。
安元信推开了挡着他路几个下人,往哭声传出来那间屋里跑,还没跑到屋门前,他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院中人们看到安元信进来,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一副看戏神情。
安元信冲进了屋中后,就看见了一地血,阿莲被她娘亲抱怀里,一动也不动了。
阿莲父亲一脸木然地站一旁,看到安元信进屋之后,也没什么反应。
安元信走到了血泊里站下,喊了一声:“阿莲?”
“孩子没了,”阿莲母亲跟安元信哭道:“一碗药下去,大人小孩都没了!”
阿莲脸扭曲着,大张着嘴,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女孩死前一定痛苦不堪。
安元信踉跄了一下,道:“谁?谁给她吃药?”
阿莲母亲哭着说:“是太师身边人,他们给阿莲灌了药,奴婢怎么求都没用啊。”
安元信蹲下身,摸了摸阿莲还有些温度脸。这时一个血肉团子,从阿莲左裤角里滑到了地上,正好掉了安元信脚下。安元信先还没认出这是什么来,等反应过来这个血肉团子,就是阿莲怀着小孩之后,安元信干呕了起来。
“我苦命女儿啊!”阿莲母亲抱着阿莲哭叫。
安元信站起身,转身又冲了出去。
阿莲母亲哭声停住了,她不明白,这个时候安三少爷不跟她一起伤心,跑出去做什么?
阿莲父亲这时终于开口道:“这下子你满意了?”
阿莲母亲一脸眼泪,愣怔地看着自己男人。阿莲跟安三少爷好上事,她是知道,那时她心里是真为女儿高兴,家生子怎么了?她阿莲从小就长得漂亮,有个绣姨娘前边做例子,凭什么她这么漂亮女儿,就不能当上安府里姨太太?等阿莲怀上安元信孩子之后,阿莲母亲是欣喜异常,这孩子日后要是个有出息,跟如今安五少爷一样,那她女儿做安三少爷平妻也不是不可能啊。
阿莲父亲说:“事到如今,你还有脸哭?”
“我,我怎么知道事情会这样?”阿莲母亲哭道:“这是安家血脉啊!怎么就这么狠心?这么狠心呢!”
阿莲父亲跌坐一旁凳子上,他们夫妻二人膝下只有阿莲这一个女儿,阿莲上了安三少爷床,这么大事,媳妇和女儿都瞒着他。如今好了,阿莲带着腹中孩子一起死了,他跟媳妇两人,还不知道安太师要怎么处置他们呢!
安元信发了疯一般,一头冲进了安太师书房,大管家带着几个下人拦,都没能拦住他。
安元志坐安太师左下首处,看一眼冲进来安元信,说:“看你这个样子,那个小奴婢死了?”
“你怎么能杀了她?!”安元信现没心情理安元志,冲着安太师大叫道。
安太师冷道:“我让你选过了,你没带着这个贱婢走,那我自然要处置这个贱婢。”
“那是你孙子!”安元信喊道。
“我有五个儿子,”安太师说:“一个贱婢肚子里种,我不稀罕。”
“那他呢?”安元信指着安元志冲安太师叫道:“当年,你为什么要让这个奴才秧子出生?”
安元志这一回没跟安元信动手,只是看着安元信冷笑道:“你脑子还正常吧?我娘亲是父亲平妻,这事父亲都写成折子上呈给圣上了,你现叫我奴才秧子?安元信,你是说我们安家欺君吗?”
安元信怒视着安元志。
“被自己娘亲当作赏赐感觉怎么样?”安元志问安元信道:“你还没蠢到,到现也看不出你娘亲想要什么吧?为了得到一个忠心不畏死奴才,把儿子赏出去给这个奴才,嗯,反正她有四个儿子,你又是蠢那一个,她不选你选谁呢?”
“你闭嘴!”
“我闭嘴,那个贱婢也活不过来了,”安元志说:“她也是眼拙,四个嫡公子里,她看上谁,也不能看上你这个废物啊。安元信,你还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