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把新郎官的插着金花的帽子,递到了安元志的手上,说道:“那我们就日后吧。”
安元志把帽子顶在手里转着,说:“你不跟我说几句恭喜的话?”
上官睿说:“你想我说什么?这个婚我跟大哥大嫂他们一样,一点也不好,我都在想,你会不会憋着什么坏水,想弄死云妍公主殿下呢。”
“不会,”安元志笑道:“相反我得让这个女人活的长一点。”
“你说真的?”
“真的,”安元志说:“不过这个女人的用处,要很久以后才能得出来,现在我跟你说了也没用。”
“那就,”上官睿想了想,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安元志狠拍一下上官睿的肩膀,说:“这话还行。”
上官睿被安元志拍得身子晃了晃,又了一眼床榻上的枕头,然后道:“我们出去吧,太师已经在前厅那里等着你了。”
安太师着跪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磕头的小儿子。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让安府的这间前厅光斑点点,安太师突然就一阵恍惚,窗前那里似乎多了一个人影,就在安太师想仔细分辨之时,那人影又飘散在了那束光晕里。
安元志三个头磕完了,再抬头安太师时,就见安太师望着自己身后的木窗发呆。
投井身亡之后,从来没有出现在安太师脑海里的绣姨娘,终于在这一天被安太师想了起来。再次想起自己的这个女人,安太师心中有一些苦涩,在他的所有女人里,这个女人是出身最低,却也是最美貌的一个。
“父亲?”安元志在地上跪得不耐烦了,喊了安太师一声。
安太师向了安元志,他与那个女人生下的一儿一女,姐弟二人都承袭了母亲的相貌,这是冥冥之中就已经有人在向他暗示,这对儿女于安家,永远都是离心离德的吗?也许是突然想起了那个决绝离他而去的女子,这让安太师一向冷硬的心脆弱了一些,他着安元志精致的脸庞,小声道:“你今日成家立业,你母亲在天有灵,也可以瞑目了。”
安元志被安太师说愣住了。
安太师又侧立在自己下首两旁的儿子,道:“虽然母亲不同,可你们都是我安界的骨血。”
安元志了一眼安元文,道:“是啊,父亲,元志日后还要指望大公子多多照抚呢。”
到了这个时候,安元志还是喊安元文一声大公子,这个儿子对于安家的态度如何,安太师已经不用再问了。“起来吧,”安太师抬一抬手,让安元志起身。
安元志在地上一刻也没有多跪,安太师的话音还没落,安元志就已经站了起来。
安元文在安元志起身之后,跟安元志说道:“五弟,大哥在这里恭喜你了。”
安元志一笑,说:“多谢。”
“去给老太君磕头,再去给你的母亲上香,你便去迎亲吧,”安太师突然就兴致索然地跟安元志道。
安元志转身就走了出去。
安元信在安元志出去之后,才跟安太师道:“他真的不用去给母亲行礼?”
安太师道:“你想让今天的这场婚事以闹剧收场吗?”
安元信说:“父亲,你不会怕了你的这个儿子了吧?”
“三弟!”安元文冲安元信摇头。
安太师着三子道:“我只是不想让人我们安家的笑话。”
“母亲活着,他不去行礼,这才是笑话,”安元信说道:“父亲,你是最重礼的人,怎么到了安元志这里,你就什么也不讲究了?”
“这话你当着我的面说就好了,”安元志这时又从厅外走了进来,似笑非笑地着安元信,道:“她是你的母亲,跟我有什么关系?”
安元信到安元志双眼就要冒火。
“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把夫人接出来,”安元志笑道:“没本事你就闭嘴,安三少爷,等你有本事能让我听话的时候,再来跟我说这些话吧,”说完这话,安元志也不安元信的表情,走到了一旁的茶几旁,把新郎官的帽子拿在了手上。
“时候不早了,”安太师道:“你还是快点吧,你要让公主殿下在宫里等你不成?”
安元志冲安太师躬了躬身,快步走了出去。
“又一次自取其辱,”安太师跟安元信道:“你有这个精神,不如去多读一点,来年科考,一举中弟。”
安元文道:“父亲,其实三弟读已经很刻苦了。”
安太师道:“太学院里,有几个是读不刻苦的?不能金榜提名,这就是白读。”
四公子安元乐走上前来,小声喊了安元信一声三哥,把安元信拉到了一旁站了下来,说:“现在正是安元志得意的时候,你跟他斗什么?”
安太师起身往外走。
安元文忙跟在了安太师的身后,道:“父亲,三弟也只是孝顺。”
安太师站在大厅外的廊下,着今日万里无云,碧蓝如洗的天空,跟安元文道:“你们在功名权势上斗不过元志,就不如学着跟他相处吧。”
“父亲?”安元文语调颇为无奈的喊了安太师一声。
“他如今是驸马了,”安太师说:“跟着上官勇再历练一段时日,圣上会给他一支兵马,让他自己领兵的。”
安元文吃惊道:“眼下并无战事,他的将阶还要再往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