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远坐下后,就是一声叹息。
安元志看风光远坐下了,又忙着去收拾放着饭菜的桌子,把扒了几口的饭菜放在桌案上,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风光远进屋之后就只是站在门边上,看他那个惯能让他头疼的女儿了,这会儿在椅子上坐下了,才看到了桌上的一菜一汤,两碗米饭,风光远说:“如今城中并不缺粮,你们何必如此?”
安元志一笑,说:“这会儿了,谁还有心思弄饭菜去?简单吃一顿就得了,大将军,我跟我姐夫都不是讲究的人,能吃饱肚子就行。”
风光远跟安元志相处过一段日子了,知道这位驸马爷没有太多大家公子的娇贵,在吃穿用上并不挑剔,“说到底这还是我的错,”风光远看着安元志和上官勇道:“本来摆下了酒宴,是要给侯爷接风洗尘的,没想到这顿酒没让侯爷吃进嘴里。”
上官勇请风光远喝茶,说:“将军客气了。”
风光远只得喝了一口茶,也没品出这茶的味道出来,却还是跟上官勇夸了一句:“好茶。”
安元志踢了一个炭盆过来,往里面加了几块炭。
上官勇道:“行了,你坐下说话吧。”
安元志跟上官勇、风光远围着炭盆坐下了。
风光远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能跟上官勇和安元志说些什么,想了半天,还是跟上官勇道:“小女今天让侯爷笑话了。”
这要是常人一定会说一些风四小姐不愧将门之女这样的话,可是上官勇去看着风光远道:“风大公子之事,将军你有什么打算?”
风光远一下子呆住,接不上上官勇的话。
安元志说:“这还能怎么办啊?我们又不能出关去,就是出关,这人我们能救回来吗?人手不够用啊。”
上官勇看着风光远。
风光远回过神来后,冲上官勇道:“侯爷放心,风某人一定看好手下,不会放人出关去的。谁敢私自出关,我一定宰了他,哪怕这人是我的女儿,我也照杀不误。”
“不至于,”安元志忙道:“大将军,事情还没到这一步。”
风光远还怕上官勇不放心,又道:“侯爷既然带兵到了云霄关,那云霄关南城那里的防务,我可以悉数交给侯爷。”
上官勇还是看着风光远不作声,黝黑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风光远只得咬牙道:“侯爷,我现在只当两个儿子都死了,谁让他们是我风光远的儿子呢?少将军不是好当的。”
“元志,去把门关上,”上官勇看向了安元志道。
安元志起身,走过去将虚掩着的门关上了。
屋中这会儿门窗紧闭了,只是沙邺大军的叫关声,这屋中的三个人还是能听见。
“怎么就喊不死这帮沙邺人呢?”安元志坐回到椅子上后,嘀咕了一声。
风光远说:“关外百万沙邺人呢,轮流叫阵,要想全都轮到一遍,也得年把吧?”
“年把?”安元志说:“等圣上到了,我们死活要出关应战的啊。”
风光远点点头,世宗什么时候能到的话,他想问,却没问出口。
上官勇这时却道:“大将军方才跟我说地道,有地道可通敌军阵前吗?”
“有,”风光远道:“我已经命人将地道口堵上了,不会让沙邺军走地道攻打云霄关的。”
上官勇说:“沙邺军知道你把地道口堵了吗?”
风光远点头,道:“知道了,他们试过从地道过来。”
“地道口被堵上了,你还能知道沙邺军走地道到了城下?”
“地道可传音,”风光远道:“我们能听见地道里的动静。”
“那,”上官勇道:“知道你把地道口堵上之后,沙邺军还进过地道吗?”
“没有了,”风光远道:“我一直让人听着地道里的动静,沙邺人没再进过地道。
“这地道将军走过吗?”上官勇问:“那一端的出口处具体通向哪里?”
安元志这时说:“姐夫你想干什么?你不会是想从地道去到沙邺人的军前去吧?”
风光远也看着上官勇道:“侯爷,圣上有令,不得出关啊。”
上官勇道:“将军先回答我,这地道通往哪里?”
风光远与安元志对视了一眼,然后道:“这地道我还真走过,初来云霄关时,为了摸清云霄关的情况,这地道我走过不下三十回。云霄关下的地道,不但有可通附城的地道,也有一条纵贯南北城的地道,可通南北城外。”
上官勇说:“通北城外的地道,可让我们到沙邺军阵前吗?”
风光远摇了摇头,道:“藏栖梧的手上有项凌,熟知云霄关的地道布局之后,他怎么可能把军阵列在地道出口那里?”
“那,”上官勇说:“我们出地道后,离沙邺军阵还有多远?”
风光远说:“一千米。”
“一千米,”上官勇说:“这个距离不远啊。”
安元志说:“一千米是不远,可是你架的住沙邺人的箭阵吗?姐夫,云霄关中的地道口我也看过,最多供两个人并肩出入,地道那一端估计也是这个大小。两个人两个人地往地道外钻,我们不是给沙邺人当活靶子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