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勇试探着问了世宗一声:“是那天臣说沙邺皇子不和的事?”
世宗点了一下头。
有将军说:“卫国侯爷你有退兵之策了?”
“那侯爷你快说啊,”另一位将军催上官勇道。
将军们这会儿都是一下子就来了兴致,跟世宗抱怨最多就是过过嘴瘾,于战事无宜,真正能让他们在意的,还是怎么守住云霄关,将沙邺人击退,这样他们才能活着啊。
上官勇跟世宗道:“圣上,其实臣那日的话,臣事后又想了不少,觉得没有可行之处。”
世宗道:“你先说,可不可行,我们大家再商量。”
“卫国侯爷,你这是在吊我们大家的胃口吗?”有性急的将军要跟上官勇发急。
上官勇只得把自己那天跟世宗说的话,跟将军们又说了一遍。上官勇的话总结起来其实就五个字,擒贼先擒王。
“我上回在城楼,是到沙邺的二皇子跟三皇子在城外吵架来着,”程绍听了上官勇的话后,说道:“还各有两帮人帮自己的主子,那时候我还在想,这两帮人怎么不干脆打起来呢?
上官勇说:“藏栖梧一死,沙邺一定会生乱,只是,我们怎么杀藏栖梧?”
这天的御前议事,从早上一直议到了深更半夜。
吉和带着人守在房外,院中站着御林军,无关的人,一律不准进入这个庭院。
房里不时就传出将军们的激烈争吵声,这让等在院外的大臣们听得心惊胆战。
风璃和风玲陪着程氏夫人坐在房中,听下人来报了世宗房那里的动静后,程氏夫人跟这个下人道:“这事是大将军他们的事,你不用再来告诉我了。”
这个下人应了一声后,退了出去。
风璃窗外的天,跟程氏夫人说:“这都议了一天的事了,娘,圣上跟我爹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事啊?”
程氏夫人着风玲正绣着的花,说:“还能为什么事,如何守关啊。”
“为守关,他们也不用吵一天吧?”风璃好奇道:“娘,你说圣上要怎么守关啊?”
“这跟你有关系吗?”程氏夫人瞪了四女一眼,说:“我还是那句话,若是城破了,你护着五丫头和蕊儿走。”
风玲停了手,抬头着程氏夫人说:“娘,云霄关不会失守的。”
程氏夫人好笑道:“你是守城的人,你说了算?”
风玲认真道:“五少爷他们会守住城池的。”
“五少爷?”风璃叫了起来,说:“他还得靠着卫国侯爷吧?”
“这有什么问题?”风玲说:“他跟卫国侯爷本就是一家人。”
“安二小姐都死了,等卫国侯爷再娶一个老婆,他跟五少爷还是一家人吗?”风璃说道:“一个姓上官,一个姓安,什么一家人啊。”
别说是程氏夫人,就是迟钝如风玲这样的,这会儿都听出风四小姐语气里浓浓的醋意了。
程氏夫人在四女的头上钉了一下,说:“你想什么糊涂心思呢?安二小姐去了好几年了,你吃一个死人的醋?卫国侯爷是你父亲的结义兄弟,你死了这份心吧。”
“我知道,”风璃躲开了程氏夫人还要敲自己的手,说:“他心里有女人了,我还想什么?”
“有女人了?”程氏夫人说:“你怎么知道的?”
风璃小声说:“他身上带着那女人送他的东西,眼珠子一样宝贝。”
“没听说啊,”程氏夫人小声念叨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管别人家的家事,夫人忍不住又给了风璃一下,说:“没羞没臊!”
风玲想到安元志,神情有些黯淡,低头又接着绣花。有些人你总是要忘记的,风五小姐觉得,自己现在需要的不过就是时间罢了。
“你记住我的话,”程氏夫人揪着风璃的耳朵叮嘱道:“真到了那一天,你就带着五丫头和蕊儿跑,也别闷着头傻跑,出关之后,找地方藏身,等这场仗打完了后,你们再出来。”
“娘,不会发生这种事的,”风玲又说了一句。
“我是说真有这么一天,”程氏夫人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叹了一口气,说:“娘怎么可能还巴着城破呢?”
任何一个祈顺人,哪怕是私自带兵退至落月谷的白承泽,都不会巴望着云霄关城破,只是这城关要怎么守?
将军们在世宗的房里,争吵了整整三天。
在第四天的早晨,守城的安元志跑到房,来跟世宗禀报,说:“圣上,沙邺人的两个土堆,已经与城楼一般高了。”
房里的气氛压抑到,让人透不过气来。
安元志没有参与这个很漫长的御前议事,世宗与将军们个个面色铁青,便闭了嘴,老老实实地等着世宗的示下。
世宗环视了房里的众人一眼,说:“你们的意思呢?”
将军们一时间都不开口。
安元志向了上官勇,就见他姐夫坐在那儿,脸色难地着眼前的地面,像是在发呆的样子。
世宗等了自己的将领们一会儿,没人说话,便笑了一声,说:“你们没听到元志的话吗?沙邺人的土堆就要垒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