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夺人所爱,商人却夺众生所爱,你也是众生一个,这般想是不是就不会难过了?”
世人都爱钱,但凡他有个官职傍身,纪家会有更多的钱,这逻辑没毛病。
“……并没有,小十一你安慰人的手段真是越来越烂了。”纪希晟满头黑线。
之后两人便就着各种小事谈论起来,说到太阳西落时,纪希晟才说到了此次前来的真正的重点。
或许确实有讨厌自己父亲让自己去参加科考的想法,但他其实不会拒绝。
他仍记得自己几年前被其他同窗欺负折腾时的样子,可时下他有天赋也有能耐,不需要报复回去,但一定要让那些人可望不可及。
“小十一知道京城乱了吗?”
“害,我这话倒是奇了怪了,你这天天不出门的性子若是真知道些什么才是奇怪。”
“我知道,”钟涣看着他再次瞪大了,像六年前一样的圆溜溜的眼睛。
自年岁见长,纪希晟是越发想要学着控制自己的表情了,可本身就是个猫瞳的他便怎么伪装自己也变不成狐狸眼,钟涣笑了笑又道,“夺嫡之争,看似只会祸及京城,但实质会影响天下。”
为何说当初病弱太子和庶出兄长一块死了,大周就彻底混乱?
那正是因为其他孩子皆是没有任何治国之能。
别说治国了,就是当个工具人,坐在皇位让别人治理天下,他们心里还觉得自己怕是被控成了傀儡,不乐意呢。
钟涣有时会有些奇怪的想法。
便是指虽有笨鸟先飞之说法,可人根本就不会飞的情况下,其中的笨蛋还是听从聪明人的教导,走向合适的路子才好一些。
不撞南墙不回头,只能证明南墙到底有多硬,撞墙的人脑壳又有多疼,若本身就有才能智慧,厚积薄发,那也不叫笨蛋。
只是人世还是真正的笨蛋多,而他们的心思——更多。
纪希晟听到这话并未纠结钟涣是怎么知道的消息的,自相识以后的六年以来,他总是能从钟涣这里知道很多旁人都不知道的东西。
天命玄学,卜卦象术,兵法谋略,四书五经,他有任何问题都能从钟涣这里得到答案。
唯独只有问他为何会知道这些事,就只有,“书里能找到一切你想要的答案,如果找不到,那只能说明你看的书还太少。”
这话纪希晟是怎的都不会信的,但也不会追问,否则凭得拉远了关系。
钟涣并不是什么特别好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