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子转啊转,何况福团都说了,这是好事儿。
年春花思忖着,张小凤有个这么没皮没脸的前夫,到时候更不敢离婚,更不敢翻天,反而更听她的话。
于是年春花开明道:“离婚了那就是有矛盾,有矛盾的人说的话能有几分真?你放心,这些话我根本听不在心里。”
何媒婆都有些震惊。
这么重要的事儿,年春花不多求证求证直接信了?
难道还真跟第九生产队说的一样,年春花被福气熏傻了?
算了,这也不关何媒婆的事儿,她只管自己拿喜钱就是。
这次的队员大会上,刘添才正式向大家介绍了楚志国,从此,楚志国在队委会算是名正言顺。
下面的队员们也一个劲给楚志国鼓掌,年春花看着自己向来瞧不起的大儿子出这样大的风头,把脸别到另一边去,不想看。
但她没想到,刘添才居然又介绍了陈容芳,要把陈容芳提拔成副业队的二把手。
年春花这个心可就烧得厉害。
她家这么大的福气,也只有楚志业一个人有金饭碗,楚志国也就算了,毕竟是她肚子里爬出去的,陈容芳一个外姓女人?
她配这么风光吗?
于是年春花实在压抑不住自己,她阴阳怪气说:“咋她陈容芳能当二把手?”
这已经不是年春花第一次捣乱,这次,都不消刘添才生气,楚三叔直接指着大门口:“年春花,你没事做你就出去,不服从管理你就去公社告我们。”
“次次你都是这个刺头儿,你啥意思?”
年春花没发现现在队里稍微重要点的事儿都不叫她家了?年春花家现在差不多已经被第九生产队排除在外。
年春花其实还是怕,她缩了缩脖子,有些不自在道:“他三叔,我不是刺,我是想着要公开透明嘛。是,副业队这几天是忙,忙过来忙过去的,她陈容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是,就这段时间,咱们用了多少柴火?为了点儿蚕,消耗这些,犯得上吗?以后天天这样,多少柴火经得起耗费?”
年春花自以为自己说得有礼有节,没想到,其余干部反而笑了起来。
她有些疑惑,这是咋啦?
刘添才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副业队的蚕早都拿去收购站收购了。”他笑着从兜里摸出一叠钱,在队员们跟前晃了晃,加大声音,“这次开会,就是要告诉大家,这个冬天不用怕!”
“好好上工,好好过日子,咱们生产队年底开得起工资!什么种子、农具的消耗,全被这一波蚕给赚了回来。”
“这一切,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但我必须着重表扬副业队的大家,也要感谢张成,帮助我们、指导我们经验,还有就是想出了怎么升温让蚕顺利结茧的陈容芳!”
队员们全都欢呼起来。
有钱了!生产队有进账,才能有钱到年底给队员们结工分。
一时间,群情喜悦,没有一个说陈容芳不该当副业队二把手,全都是高兴,盘算着今年怎么过个大年。
年春花的那点子小心思,自然也就没人搭理。
有人甚至直接道:“这才是生产队的好事!春花天天嚷嚷着自己和福团有福,结果次次给我们带来麻烦,我们队差点臭名远扬。人家陈容芳、副业队做的才是真正对生产队有利的好事。”
他们掌握了养蚕就能致富的副业,还怕以后受穷吗?
当即有人给刘添才提议:“队长,要不你打个申请?明年咱们在空地旁多种些桑?反正咱们现在耕地够。”
这年代地里种什么,必须打申请,不是农民自己说了算。
先保证粮食的前提下,才能种一些经济作物。
刘添才笑呵呵说:“我的申请已经交上去了,今年咱们大丰收,上面应该能答应。”
……年春花看得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再看人群中,就连自己的儿子楚志茂都一脸傻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第九生产队能有更便利快捷的致富路,那就是巴结着福团、敬着福团。
结果这群蠢货,偏偏要自己累,将来累死她们得了!
年春花气呼呼想,结果就听到妇女队长又喊她,严肃教育她不许再在队里编排女队员如何如何偷人的话,都有人在她这儿举报她了。
妇女队长还说:“你是啥心思,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不高兴白佳慧和你家离婚,但你也不想想,你这样乱编排,对你有啥好处?你不怕别人说你家三个孩子都不是你家的?”
“这么大的人了,别总干这些蠢事儿。”
……
另一边,卫生站。
叶昀之来卫生站找楚枫,他把楚枫拉到一个小角落,避开楚深和三妮,告知自己查到的消息。
楚枫一思忖:“宋家?有可能是这户人家,福团来的时候,也白白嫩嫩,手上干干净净,不像是乡下的人,宋家是双职工家庭,倒也符合这一点。”
“但是,你去精神病院问没问?”
叶昀之身上多了不少药味,他的支气管炎彻底复发,现在多吹一些冷风都能咳嗽,身上还随身携带了喷雾。
叶昀之摇头:“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问。我对福团的了解,终究太少,你更了解她。如果精神病院的宋母真是福团的家人,她精神失常,你应该能问到更多东西。”
当然,叶昀之还有一点没说。
他觉得楚枫也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楚枫实在是太了解福团,如果说是楚枫和福团比较熟悉的原因,为什么楚深不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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