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昙站起身,在衣柜里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便跑了出去。
祁灿瘫坐在地上,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背后的伤口又痒又疼,却远远比不过心上的煎熬。
……
辛昙其实并不在意她的爪子断了两根这件事,因为迟早会再长出来的,而且她也并不觉得疼。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祁灿愧疚的眼神。
她和郁嘉致借了小木屋,烧了热水冲洗身体,温热的水淋在她身上的伤口上,带给她痒痒麻麻的感觉,但可以忍受。
站在镜子前,她发现她正常的皮肤又开始向下蔓延了,不知道还要多久,她的身体才能恢复成正常的模样,又或者,不知多久她还会再次经受那种就像是死亡一般的痛苦。
辛昙对于自己身体的忧虑一直未曾放下过,但现在也没办法,因为梁芊被抓了,她也不可能去和陆啸硬碰硬,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辛昙一边想,一边换上了干净漂亮的雪白冬裙。她换好衣服之后,便走出了小木屋,郁嘉致正在和方野说话,方野心不在焉,目光却一直望向露台的大门。
方野似乎是想跑路。
辛昙没有去多管闲事,回了祁灿在的小木屋,却发现祁灿一直没有休息,他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他是还在愧疚吗?
辛昙看不出来,因为她至今对于许多情绪都是迟钝而迷茫的。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进去,进去又该说什么。
祁灿没有辛昙有耐心,他早就发现辛昙进来了。他忍不住说:“昙昙,你既然进来了就过来啊,我一直在等你,我有话想跟你说。”
辛昙这才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方才在辛昙去整理自己的时候,祁灿就已经打好了腹稿,辛昙走到他旁边,他就问她:“昙昙,你是不是觉得我坐在这里,是一直在愧疚?”
辛昙不知道祁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安静的等他继续往下说。
“我会愧疚,但是昙昙,我不会像你一样,将自己陷在这种情绪中。”祁灿认真的看着辛昙,他漆黑的眼睛里仿佛有光:“如果我也看不开的话,那么我们两个人就一直会陷入到这种情绪中——你认为你拖累了我而愧疚,我因为你因为我而受伤而愧疚。”
“长此以往,我们之间会出现问题的。”
辛昙轻声说:“对不起,我总是容易把自己绕进去。道理我都懂,可我……”
“昙昙,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把话说清楚。”祁灿头一次打断了辛昙的话,他的声音慢慢的温柔了下来:“你一直认为一段感情唯有双方都付出才能长久,但你一直觉得在重逢后你什么都没能为我做,你一直将自己困在这种思维中,可是昙昙,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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