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邵清竟试制成功了。
上回去西园做席面,就得这位军师指点,此番军师又立功了。
桌上留着姚欢方才端来奶壶和咖啡的粗瓷盘,邵清提笔蘸了饴糖,在盘中写下“新琶客”三个字,与真的湖笔徽墨的书法自不好比,但瞧着也不算歪斜无状。
徐好好莞尔道:“当初我在风荷楼弹筝,见多了官人们一吃东西就要题诗作词的情形,姚娘子的早肆里卖这毛笔酥,官袍郎君们吃点心前还能寻些趣旨,得佳句一二,娘子的生意岂会不火?”
徐好好边说,边觑向曾纬一眼。
这玉面公子呀,此刻的面色,瞧着却比那蘸毛笔酥的芝麻糖浆还黑。
第177章 宣示一下对她的主权
父亲的首肯所带来的好心情,没澎湃多久,就偃旗息鼓,让位给了烦躁与隐忧。
曾纬越发意识到,只要自己一日没将欢儿娶进门,这姓邵的小子就一日不会消停。
念在他如今与苏颂和苏迨走得近,当着姚欢,曾纬还是给他三分薄面,赞几句毛笔酥好看又好吃。
但得尽快与他,将话挑明了。
几日后,曾纬从国子学踱到太学,找到姨父蔡荧文。
“姨父,今日汝舟可在塾学?”
“在,在,辰时我送去的。”
蔡姨父搬回沈馥之那里后,人逢复婚精神爽。
看到一表人才的准外甥女婿,精神更爽。
曾纬道:“今夜我在遇仙楼有个诗会,此去东水门乃顺路,我也许久未见到汝舟了,不如今日我去接他,带他逛逛年货摊子,玩耍半个时辰便送回姨父姨母处,我再去那诗会。”
蔡荧文自是满口答应。他心中感慨,欢儿运道真不错,四郎这般有人情味儿的好孩子,满开封朱紫人家的公子哥儿里,也找不出第二人了吧。
未时末,按着蔡荧文的指点,曾纬进了抚顺坊。
曾纬自小就接触京城的贵胄子弟,他对于年轻男子的风仪作派,尤为敏感。
从当初第一眼见到邵清时起,曾纬就觉得此人,不太有小门小户的寒酸样儿。
后来的几回照面,曾纬更是发现,即使站在苏迨身边,或者与苏颂交谈时,这姓邵的小子,从气度到言语,竟都不落了下风去。
就像一幅画中,若苏颂如横亘远山,苏迨如近处松竹,那么邵清则是那一江烟水,看似谦逊的留白,实则清朗疏阔,不是画上那些杂草砾石的分量能比得。
曾纬边走边思忖,循着愈来愈清晰的童子叽喳声,来到了邵宅门口。
他不及敲门,院门先自开了,邵清正招呼着散学的童子们出门,回头看到曾纬,还不及露出讶然目光,他身后的姚汝舟已冲了过来。
“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