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歇得片刻,越发周身燥热起来,直愣愣地看着张玉妍。
曾四郎在这一夜,后头的记忆,视觉的画面似乎有些模糊,于听觉和触觉上的感受,却十分清晰。
娇语轻嘤,香发拂肩,鸾颠凤荡,枝树绸缪,汗透山枕,浪翻红绉。
而翌日清晨,他几乎是和身边人同时醒来的。
曾纬侧过头问:“你那最后的汤,定有古怪,是个什么方子?”
张玉妍拿背影对着他,幽幽道:“海马,鹿鞭,熟地黄。”
曾纬吁一口气,感慨:“怪道那般催情。”
张玉妍闻言,扑哧笑了,倏地转还身来,睨着曾纬:“骗你的,不过是鲤鱼和羊骨加了天麻,熬的冬令滋补汤。我这一处别院最要隐秘,没有仆妇来收拾,你自可去灶间检视。”
曾纬被她诓了逗趣,倒也不恼,继续闭目养神。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到她这里,如今每来一回,便能达至彻底放松的境界,可以随心所欲,这才终究走到与她贪欢一场的地步。
张玉妍语音柔腻道:“这光阴,真是白驹过隙,我在府里给四郎喂羊髓粥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而真的昨天,倒是四郎喂饱我了。”
曾纬忽地睁开眼,剑眉微蹙:“我与你,莫说眷属,便是露水夫妻也做不得的。”
张玉妍面未变色,语未变调,仍是不紧不慢道:“谁要与你真的做鸳鸯了?我倒要要和你说一桩正事,今岁贡举,蔡京算得你的座主,如今又领着你办宣仁的案子,你可想过,做他的女婿?”
见曾纬若有所思,张玉妍嗔道:“我给你出的主意,何时馊过?倒是你母亲,只一味惯着你,你性急,她便比你还急,也没个章法。看看襄园那场闹剧。想来你的欢儿还是心生了顾念之情,要不然,救火的禁军进了院子,她若当场哭闹起来,你们曾家的脸,你曾御史的前程,还有地方搁吗?”
因了姚欢退簪的决绝之举,曾纬郁郁不已,此前来同张玉妍倾诉过。
此刻张玉妍又提及,曾纬听到“顾念之情”四个字,觉得颇有道理。
张玉妍撑着枕头,饶有兴致地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孔:“女人心,海底针,说不定,你迎了正妻进门,你的欢儿醋意上涌,又折身来投怀送抱了呢?另外,我还想起一桩事,当初水灾后,她施粥,用的是太学的粮米。而她那做太学学正的姨父呢,恰是个蠢的,不晓得回报蔡京的知遇之恩,惹恼了蔡学士。你说,这其中,可有什么章可作?”
第262章 吃着点心说“二苏”(上)
东京城西北,瑶华宫。
清离殿的门外廊下,姚欢正坐在四架风炉前,慢悠悠地准备做咖啡牛乳桂花马蹄糕。
四岁的福庆小公主由乳母携着,好奇地瞧着,不时稚声稚气地问一句:“姚娘子,什么时候能吃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