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很清楚自己内心所想,他不希望姚欢蹲大牢,哪怕就十天半个月。
赵煦将弹劾状交给左右:“唔,就依曾公所言,留中不发。”
又换了软语,向曾布道:“毕竟父子,枢相得空,问问曾御史吧,究竟怎回事。对了,向太后听说蔡承旨有意引曾御史为东床,这是好事哪。待你两家将日子定了,曾公务必告诉朕,朕让梁从政亲自送礼到府上。”
曾布行臣礼告辞,出殿唤上曾纡。
“你回府拟个帖子,亲自送到太学学正蔡荧文处,我在遇仙楼设宴,请他带上他外甥女姚氏赏光,我有事要叙。”
第279章 社会性死亡与非礼节性拜访
柳氏让张阿四拿了曾纬家仆送来的“犒赏”钱后,先回城外禁军营房住。
她自己则在丽园坊的赁屋里缩了两日。
见姚欢的姨母并未带人打上门来,也无官府来拿人,她估摸着,是继女要脸面不敢声张,或者告到衙门、公家一看涉及朝臣便不敢理。
柳氏心定了许多,如伸出了头颈的乌龟般,慢慢地挪出门,去采买些米粮日用。又盘算着,过一阵得去将汝舟要回来,自己到底是如假包换的亲娘。
走到坊口,却见乌泱泱一大圈街坊,围着个杂剧班子。
柳氏纳闷,她搬到此处小半个月,从未见丽园坊有说书唱剧演杂耍的。
她也上前去细看。
这杂剧班子,人还真不少。
除了立于一边充作云白解说的老汉,另有一个衣着艳丽的中年妇人,一个素服少女,一个着禁军服色的矮个男子,一个穿直裰、戴儒巾的书生,一个娃娃。
柳氏看着看着,觉得不对。
少女得到远征的心上人战死的讯息,嘤嘤哀哭,作为继母的中年妇人却逼她再嫁,少女以死抗争,侥幸生还后,妇人还不罢休,与身为禁军的姘夫又设计,将少女药昏,再送入豪门纨绔手中,所幸少女的弟弟与私塾先生果断出手,救走了少女。妇人携姘夫上门要人时,一道惊雷响起,将二人劈得肤黑发焦,二人虽未身死,却五识俱丧,痴傻疯癫,活得不如猪狗。
柳氏心惊,这演的,岂不是……
她在这边疑惧乍起,人群的另一边,那架颇为气派的浆食推车后,眼尖的沈馥之目光捕捉到了柳氏,当即如守到了狐狸的猎人般,噌噌噌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扯住柳氏衣袖。
“诸位,诸位,我便是剧中女娃的娘家人,这就是剧中那恶妇,姓柳,住在此坊。”
柳氏定睛看清是沈馥之,骇异掺着心虚,如洪水般裹挟了周身,登时胡乱挣扎着,语无伦次道:“不,不是,你胡说!”
沈馥之什么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