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撒一面唱:“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紧接着又换一句歌词:“为非作歹如柳氏,故人鬼魂找上门。”
柳氏简直要疯了。
她狠狠地去踩那地上的纸钱,忽又觉得背后汗毛倒竖,琢磨琢磨“故人鬼魂”四个字,越想越心惊。
自从丈夫姚大郎故去,她但凡沾了与姚欢这个继女有关的事,总是明明开局顺畅、突然之间就如狗血淋头般倒霉。
莫非,真是阴间的姚大郎晓得了,在做法整她?
胆战心惊带来的贯穿周身的寒意,远胜北风吹面的刺骨冰凉。
柳氏哪还顾得上和墙外树上的半大小子们对骂,扭身进了屋。
入了夜,多日未生火的宅中,更显阴冷。
远远的长短更声传来,柳氏估摸着,都快亥时了。
怎地那姓吕的卖馉饳的妇人,还不来?
她跺着双脚来到院中,迎面而来的景象,便是满地的纸钱映着惨淡月光。
柳氏一哆嗦,心焦地迈到门口,将头凑近门板,恰听见巷子里似乎咿咿呀呀传来车轱辘声。
肚里荒荒,心中慌慌,这时候就盼着送吃食的熟人出现。
柳氏待那轱辘声停在外头,急急地隔着门板问道:“可是小吕娘子?”
“是咧,嫂嫂请开门。”
柳氏咣叽抽了门栓,见那妇人正掀开陶缸盛馉饳。
短暂地瞬间,柳氏觉得眼前情形,与过去几日相比,似乎哪里不对。
她蓦地明白古怪在何处。
没有热气!
陶缸打开的时候没有热气。
妇人手中的陶碗,也小了许多。
柳氏一边带着疑惑和抱怨,道声“怎地冷了”一边探头去瞧。
馉饳妇人已端着陶碗凑过来,蓦地腾出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钳住了柳氏的下颌。
柳氏霎时被迫张开了嘴。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股带着强烈刺激气味的液体,毫无迟滞地灌入她的喉咙。
柳氏有限地挣扎扑腾了几下,那液体流过之处,顷刻间就像刀斫火烫般,给她带来剧烈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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