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踌躇了一会,现在还不是时候去问出那些出格的问题。
直到了一年三个月又一週后。天晓得你居然坚持了这么久后才真正在一场庆功宴上借着酒意问出口,而你发誓,那个瞬间在琴脸上浮现的表情是你从未见过的,一种混杂着羞涩、自豪与紧接而来的佯装平静。你以为那会是一个标准的,幸福快乐的答案。
「我真希望你猜对了。」
琴却这么回应,与你在小酒馆的门口相对着,你和她的指间都夹着一支英国產的瓶装百威。她低头笑了下,奶油色的清晨光线在不远的地方乍现,这是最美的时刻。不像其他把握时刻花枝招展的女同事们,琴扎着一头整齐的高马尾,脸色看上去离酒醉还有很长一段路,眼神却略微迷离。
「但不,那只是老习惯了。我从还在唸书时就习惯将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的位置让我看了舒服。」
你不确定这是不是个对的时刻追问下去。
「那你呢?」
你过了三秒后才反应过来琴的问题,而对此你却无法像平常一样有个完美的回覆。你只能说实话,无论这是不是会让你难堪:「我——」
你移开原本的眼神相对,咬了咬下唇,故作镇定,摆出所有人都信服的那副「这没什么大不了」模样。你可以嗅到自己嘴里的酒味,空气变得更乾燥了,你只是苦笑道:「感情关係什么的从来不是我的菜。」
「好吧,不意外。」
琴靠了过来,浅色双眸在你身上来回扫视着,像在寻找什么。你为此感到有点儿而不自在,剩下的部分却是暗暗涌动的期待。你必须收回最一开始对她的评语,那双眼眸在相处愈久后变得愈加难以捉摸。但无论如何她还是那个温暖的甜心,是你下意识亲近的对象。
「怎么了?」
「只是觉得,」
又喝了一口酒后,琴微笑时脸颊浮现了明显的红晕,她向后倚上砖墙,将你们的距离又拉回了足以喘气的最佳空间。她看进你的眼底,似笑非笑地道:「真的很美,幸好没有人能拥有你。」
你愣怔,平时面对委託人时的敏捷与口才荡然无存,而你们的手机也在此时响起。
「又是被出轨照片勒索。」
轻叹,琴迅速地瞥过讯息后宣布,然后仰头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你差点笑出声来。她对于临时出勤的抗压性可不亚于你,却更不愿意放弃榨乾最后几秒鐘的美好。
「走吧。」
你们一起拦了辆计程车,在摇晃的后座上她疯狂地抱怨妈妈的猫是如何因为发情期而叫了整晚,你只是宠溺地望向你微醺的同事,以彼此熟悉的方式附和着她。
「来吧,让我们快点解决这事。或许还来得及吃上一顿蜂蜜酱的松饼当早餐。」
进了公司后的琴又能奇蹟似地让自己看上去清醒、条理分明且果断聪颖的样子。这就是她,你永远都无法对她的人格特质做出一份完美的侧写。她是理解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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